“嗯。”提到这个他似乎好了些:“和阿薰姐你的一样,爷爷说一家人就要一样才好。”
“去温泉把身上土洗干净,师傅给的衣服就要穿,和你头发颜色挺衬的。”她从衣袋里掏出一根自己备用的绳结递过去:“师傅送了你新衣服,我也得有点表示才行,给,系羽织用。”
“谢谢阿薰姐。”善逸伸手接了东西直接塞进口袋,忍不住眼泪汪汪:“阿薰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训练,除了霹雳一闪什么也学不会。我也有偷偷自己努力,一点用也没有。我太弱了,将来出门做任务没人保护一定会死,死之前甚至来不及结婚……”
总被人揉头发,这次终于也有机会揉别人头发,把少年的金发揉成乱草,阿薰眯着眼睛笑起来:“我啊,以前只是乡下藩士家里帮佣的侍女,被逼着不得不从桥上跳下去自杀,鬼杀队把昏迷的我从涧水里救上来。”
“当我从噩梦中哭着醒过来时,最后悔的莫过于曾经为着惰性给自己寻找太多借口放纵。假使我更努力些,只需要一点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当时的地步。”
“然而一味后悔是没用的,哀叹自己的弱小同样徒劳无功,更重要的是从过去的失败中汲取教训。善逸,如果有一天你珍视的一切被鬼肆无忌惮随意摧毁,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哭泣自己太弱需要别人保护吗?自己的东西该由自己拿起刀保护,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但我希望代价不要太沉重。”
“欸——!?”他惊讶的声音特别大,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站起来把怀里羽织抖开穿在身上珍惜的抿了抿:“我还没有去谢过爷爷。”
看他瑟缩着离开,她没有再说什么,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走到桑岛老爷子门外敲敲门报告自己回来了才去休息。
只
听别人描述不会产生共鸣,只有真正面对刀锋才能触及灵魂。
第二天一早一队隐带着鎹鸦突然上门拜访桑岛慈悟郎,阿薰带了两个师弟到外面去做基础训练直到中午才回,一回来老爷子就勉强笑着要求狯岳跟隐一起出门替他送东西:“因为是很重要的东西,必须有个弟子一起去。阿薰随时可能离开去做任务不太方便所以就……狯岳,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黑发少年摇摇头,抬头看向阿薰眼神里充满忌惮,再去看善逸就又变成了嫉妒——这种怯懦胆小又窝囊的家伙,废物!凭什么和自己一样留在桃山,凭什么得到同样的训练甚至师傅还更偏心他!就因为他嘴巴甜又会哭吗?碍眼的不得了,却又死活赖在这里不肯离开,讨厌死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桑岛慈悟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应,只看到他眼中的狠戾。
罢了,他已仁至义尽,至此问心无愧。
老人背过身摆摆手,一群隐围着狯岳小声催促着出了门去。
眯眼看着他们走远阿薰推了下我妻善逸的脑袋:“去吧,双倍长跑双倍快乐。”就这么把飚出高音哀嚎的不省心师弟打发掉。
她上前扶了桑岛慈悟郎送他靠在躺椅上,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狯岳,今后就当桃山没有过这样一个孩子。”
“怎么说?”她沏了杯热茶送到他手边,老人接过去抿了一口有气无力将茶杯放在圆桌上:“唉……隐查到数年前一桩耸人听闻的凶杀案与他有关,甚至还将一位柱牵扯进去,这是要他去本部问话。”
由于一开始就提出要求请隐彻查狯岳,事发后也没有造成严重影响,雷之呼吸培育师桑岛慈悟郎不必承担识人不明的连带责任。但是给予无数次机会都被狠狠辜负,老爷子的心情沉到谷底。
好歹相处了一年有余,他扪心自问对待这孩子也尽到了心意……
唉,狯岳啊!
能成为鬼杀队的柱,这样的人不说千锤百炼,至少人品绝对经得起考验,能把他们陷进凶杀案里又远远遁逃躲避,这孩子扮演的角色恐怕不是那么光彩。桑岛慈悟郎不想多说,侧过身去佯作无事闭目养神。阿薰也没有多做打扰,进屋
拿了条薄被出来给他盖上:“我去看看善逸,晚上吃天妇罗。”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被雷把头发劈成黄色的胆小少年就是她唯一的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