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在饭店里通过自己的劳动,站稳了脚跟。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没有再打他的歪主意。不是本性改变,而是互相监督,导致无法下手。
王直在店里干的很勤快,熟练了后,一人做的活,赶得上两个伙计。老板娘给他调了房间,将一个堆杂物的小间腾出来给他住。王直算是过上了较稳定的有&ldo;床&rdo;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直渐渐习惯了目前的生活方式。在与店员和客人的接触中,慢慢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一些鸟语方面的东西。毕竟耳濡目染,还是有些成效的。但是王直不敢自己开口讲话,因为他可是一直假扮哑巴的。如今也怕突然会说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直也明白了老板及老板娘的所作所为。不是因为鸟国人生来就色,而是自己长得实在带色。正常人,无论男女看了,都有几分动心。店里来的客人,有少部分,会对他直接做些轻薄的小动作。譬如说,摸下手掌、轻拍下屁股。有时还不忘捎带几句调戏的话。但往往这时,老板及老板娘都会替他出下头,回敬客人几句,给点脸色,让其识识趣。鸟国现在世道正乱,这海边的小镇因为地处偏僻,倒还好些。其它地方就更乱了。试想下,战事频起,众人且生死不定、性命常忧,难免容易不顾忌讳,做些出格的事情。
这一天,来吃饭的客人,显得不太寻常。四个带着斗笠、拎着战刀的凶汉,进了店来,占了最中间的大桌子,点了一大堆菜,又叫了些酒,胡吃海喝。见了王直,照例调戏了几句,还一起嬉笑了一番。王直已经有些听的懂鸟语了。那四个人的意思是,王直长得太娘们,可惜又不是。若是真是女的,一定给办了。
老板和老板娘冲着这四人点了许多价贵的酒菜,气势又凶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也就忍住不发作。任凭四人胡闹。四人吃了好长一阵,不断要酒。喝多了,开始闹起来,声音很大。店里其他客人紧吃,完了都走了。门外本想来吃饭的,看到四人的凶样,纷纷被吓走。本是用饭高峰期,只剩了这桌客人。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吓跑。就在老板娘发愁的时候,又有两名男子进得店来。这两人身材稍薄些,却也头戴斗笠,而且斗笠边上还垂着一圈黑纱,使得脸庞看得不是很真切。但细看几眼,还是能够发现端倪的。这两人竟和王直相仿,长得忒白净、秀气。王直好不容易看到同类,不由多瞅几眼。两人对王直似乎也很上心,入座到里边靠墙的位置,朝外坐定后,没怎么多看那四位显眼的客人,倒也把眼光老是瞄向王直。王直不觉得奇怪,认为是正常的同性相吸,不对,是同类相吸。
两人点了几个菜后,慢条斯理地吃起来。王直帮着伙计收拾完碗筷,照例又抹起了桌子。不知为什么,那两位秀气的客人,似乎盯他越来越紧。
在王直抹到他们旁边一张桌子时,其中一位终于忍不住冲着他开口了,说:&ldo;擦桌子的,过来说说话。&rdo;王直连忙停下手里的活,朝着客人,用手指着嘴巴,&ldo;呃、啊&rdo;了两声。边上的伙计早就习以为常了,连忙替王直解释说:&ldo;客官,这人是哑巴,说不了话。&rdo;
那位客人不依不饶,依旧追问,还提高了音调,说:&ldo;长得有模有样,怎么会是个哑巴呢,莫非有些古怪?&rdo;
王直瞪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干手里的活,不再理人了。站在柜后的老板娘也说:&ldo;这人的确是哑巴,来了有段日子了。从没听他开口说过一句话。八成是天生的残废。&rdo;
同桌的另一位客人突然出手,拍了下桌子,而且还不轻。几人不禁把目光投过去,看看他有什么说法。那人只是轻&ldo;嗯&rdo;了一声,并没有任何表示。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他的同伴,也就是一直在说话的那位,突然又问了一句:&ldo;老板娘,在这附近有梅花吗?&rdo;
这个问题有些没头没脑。连坐在正中大桌旁,吃喝得正欢的四位客人也一同停了下来,齐齐地盯向发话之人。
老板娘笑了,说:&ldo;这边不兴种梅花,还真是没有。&rdo;
那人又问:&ldo;梅花挺好的,怎么就不种呢?&rdo;
老板娘说:&ldo;我们大和人爱种的是樱花。所以这边樱花倒有一些。&rdo;
那人感慨说:&ldo;是啊,据说在遥远的大明,人们都更爱种梅花。&rdo;
老板娘说:&ldo;应该是观念和喜好,有很大不同吧。&rdo;
那人又问:&ldo;你觉的是梅花好,还是樱花好?&rdo;
老板娘说:&ldo;两种花都很好。&rdo;
那人说:&ldo;那可未必,我就更看好梅花。英子,你说是不是?&rdo;却把脸又朝向同桌。
他的同桌,终于也发话了,说:&ldo;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rdo;
老板娘听了,也说:&ldo;客官认为梅花好,那便是了。&rdo;
突然传来一阵重响,原来是那一边的四位客人中,有一人将放在桌上的连鞘战刀,拿起来重重拍了一下。不仅是他,另三人也是怒气很重,眼中凶光毕露。
老板娘看形势不对,连忙又说:&ldo;樱花更好。否则樱花怎么会种的更多呢。梅花连影都没有。&rdo;
那四人听了,神色立马缓和了些。方才拍桌的那位,大声嚷嚷,说:&ldo;当然是樱花更好啦。&rdo;另三人也连忙附声应和。里头的两位客人,似乎有些不满,但没有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