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柔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孩子身上的味道全变了。头发上、衣服上、脸上的香香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有那么一丝丝的陌生,那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气息。她把整个脸都埋进孩子小小的胸膛里。“想妈妈吗?”江小柔哽咽着问孩子。“想,特别想。”安安搂住江小柔的脖子就不撒手了。夏子乔穿了件冲锋衣,背了个跨包跟着从后面出来了,他甚至都没看江小柔一眼,经过顾予正身边时却用凌厉的眼神审视了顾予正,从他傲气凌人的眼眸里折射出来的阵阵寒光,尤如匕首一般恨不得刺穿顾予正的心脏。这种彻骨的寒意顾予正收下了,夏子乔快步经过后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顾予正用他一贯的波澜不惊的表情正面和他杠上了,浑身也散发着一种上位者不可侵犯的气场。显然,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去停车场时,那么长长的一段距离,又是下楼梯又是要穿过长长的走廊,江小柔始终紧紧地抱着安安,一步也不让他下来,仿佛一松手他就跑了似的,抱在怀里的才是自己的。顾予正开了车门,江小柔仍然不撒手,抱着孩子坐进了后排后,这才把孩子从自己腿上挪下来,让他自己坐在自己身旁。顾予正启动了车子,车里很冷,他立即开了暖风,车子在停车场门禁处停了下来,顾予正开了车窗伸出手去扫码交费时,有冷空气涌进来,安安立即张大嘴巴狠狠地咳嗽了四五声,整个小脸都憋的通红,在咳嗽的尾音中江小柔听到了嗓子里痰的撕扯声。顾予正立即回过头看了一眼孩子,连忙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他是否发烧。两个大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似乎都不愿意相信因为安安生病了,所以夏子乔才让孩子做了弃子,直到安安扯过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拉出来好几个医院的病历本,江小柔看着一大沓子的检查单,彻底崩溃了!“你吵什么吵!又不是什么会死人的绝症,就是咳嗽,断断续续咳了两个月多了,就是不好!”“给他看了啊,于禾禾到处给她看了啊,你看看安安包里的检查结果,都换了好几个医院,南方医院,广州妇女儿童医院,中山大学附属医院,你看看,周边的医院都看完了。”“没有人虐待他,是有个后妈,但爸爸是亲的啊!”“也真是邪了门,一停药就咳嗽,好好停停,一直就样,药都吃了两个月了,就是不见好!”……夏子乔在电话那头理直气壮,但也心虚气短,只能凭借高嗓门来镇压江小柔的质问与责骂。也不知道安安这次是怎么了,一开始就是个感冒流清鼻涕受凉的症状,但这个感冒好了之后就开始咳嗽,嗓子里一直有痰,白天咳嗽的也不严重,夜里上半夜也基本上不咳嗽,但下半夜一两点的时候那咳嗽声根本就停不下来。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咳嗽治疗过程,时好时坏,反反复复,白细胞正常,肺炎指标阴性,支原体阴性,但就是治不好。有医生说是咽部疱疹的问题,也有医生说感冒之后抵抗力下降的鼻炎导致的,也就医生诊断为鼻涕倒流……夜夜咳嗽,天天吃药,顿顿吃药,孩子没有崩溃,于禾禾先崩溃了。“你赶紧回来,这孩子我弄不住了。”“他要是再咳嗽下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不要怨我!”“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明天自己把孩子送还给江小柔!”……在于禾禾的电话轰炸之下,夏子乔回来了。孩子咳嗽他是知道的,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咳嗽了那么久还没好,他指责于禾禾一日三餐的饮食不行,找的医院不行,选的医生不行。他又亲自带着孩子换了家医院挂了个专家号重新看,换了药又继续喝了三四天,依旧没有任何好转,他跟着孩子只睡了一晚上,那深夜不带停的咳嗽声让他害怕了,他甚至半夜坐起来去查小时候课本里,那动不动就咳嗽要人命的痨病是个什么症状,连夜他就订了机票,第二天就乖乖地把孩子送了回来。“妈妈,我每次都乖乖喝药了,喝药就跟吃饭一样,可它就是不好,老是咳。”江小柔一想到孩子都喝了一两个月的药,搂着安安便开始哭。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若夏子乔下次再把孩子掳走,她定会把老爷子家,把夏曼雪家闹得鸡犬不宁,你折腾我小子,我就折腾你老子,看谁折腾过谁!车子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奔向了医院,一套检查下来,依旧白细胞正常,肺炎指标阴性,支原体阴性,江小柔还不放心地又拍了个胸片,也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