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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你得到不同的工地上去看，可能分包商还是那个分包商，手底下干活的也还是那批干活的，但工地不一样了啊，这个月在挖洞建地铁，可能下个月就跑到高铁承包段打嵌岩桩了，再下个月修河道建桥梁也很有可能啊。”“是啊，这我知道啊！”“工作环境都不一样了，打的料能一样吗，有矿物质掺合料、纤维料、还有加各种各样调节剂的配料，c19那个料加了聚丙烯纤维，大宇星系列的a管打这个料肯定没有问题。”“我是说你怎么通过摸残料摸出来不同的？”“你见得太少了！”杨梦如有些得意，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等把电话挂了之后，不经意一回头，发现李山竟睁着他的小眼睛看着她呢。杨梦如一个激灵，脑袋瓜子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你驾照是买来的吗？”他不客气地质问她。“啊！”“你教练没教过你开车不能打电话吗？”“啊？放心，我用的耳机啊，我车技绝对值得您信任。”“前面服务区停一下。”“噢。”等杨梦如从洗手间出来，一拉车门发现李山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了，很明显余下的路程他是要自己开了。“李总，前面也快到了，看您也休息好了，我就不给您当司机了，一路顺风！”杨梦如觉得也没必要和他纠缠了，李山这种段位的经销商最讨厌的就是橡皮糖似的推销，适当地知进退反而更好，想到这里便朝李山摆了摆手之后就把车门给关上了。她刚才下车时就已经把她的名片、耐普的图册、专门给李山准备的代理合同都留在车里了，杨梦如坚信，如果李山要是和大宇解约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耐普。几乎雷同的产品结构线，都不需要过渡就能完成高匹配的替换，李山和大宇生嫌隙的返点额度，杨梦如在那份合同里不但一次性给足了他，而且还额外提高了两个百分点，此外，她还送给他了一份大礼，无理由售后退货额度给得很足，最最重要的是，自已的专业性很强，能上能下，上至帮他争取到最大的优惠，下至跑腿开车，绝对要优于现在大宇匹配给他的客户经理。看着李山的车子驶进了茫茫的黑夜里，杨梦如长吁了一口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今晚只能住在服务区了。躺在那狭窄的床上，杨梦如扒拉了好几遍江小柔的微信，她竟然一条信息都没有过来。江小柔下午接完孩子一到就就开始忙着擦客厅里的那面大大的落地窗，她知道保洁的价格，她家两层，全套的玻璃清洁要六七百块钱，这几年她只请人清洁过一次，她便在网上买了个专业家政人员擦玻璃用的“神器”，之后家里的玻璃就一两个月她自己清洁一次。她下午去接孩子时，安安本来在里面玩的好好的，但一看见她那小嘴立即就瘪了，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掉落了下来，伴随着“哇……”的一声直接扔了手中的玩具，从教室里跑了出来扑到她的怀里。“妈妈，我可想你了！”“我上课时想，吃饭时想，睡觉时更想妈妈……”“妈妈，我爱你。”……“幼儿园好不好玩？”“好玩。”“明天还要不要来上幼儿园？”“还来。”……直到听到安安嘴里说出来明天还来幼儿园时，江小柔这才放下心来，安安已经迈出了他学生生涯里小小的一步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迈步了。孩子在幼儿园已经吃过晚餐了，此刻正在玩具区拼积木，她也不着急做晚饭了，接了孩子就开始忙着擦玻璃了，毕竟“金主爸爸”都开口了。她今天在北华批发市场转悠一整天，连午饭都是在市场里解决的。江小柔之前从来没有逛过批发市场，看着那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琳琅满目的商品，一间间或窄或宽敞的铺子，百货、饰品、孕婴童品、包装、酒水、零食、干果、文具、餐具、奶茶烘焙原料等等，应有尽有，各种各样的花花绿绿的品类就那样直直地冲到了她的眼前，她一下子就觉得这里才是最朴实的能量基地，是那些装修的金碧辉煌窗明几净的现代都市大卖场之外的另一片热气腾腾自由天地。每一个档口都有着自己的独特的剧场，他们集合着老板、业务员、发货员、理货员、清洁工、看门人等诸职于一身，此外还是观众，观看着别家是怎么招揽生意的。看得越多，越觉得有了底气，虽然依旧没有理出任何方向，但批发市场里来来回回的人流给了她莫大的鼓舞，每一个人都是来这里寻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