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柔说她有什么呢,永远都在受气,永远都在体谅,永远都在忙前忙后;这个家里,人手一台车,自己却天天骑个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的,家里聚餐自己还要像个老妈子一样来做饭打扫卫生,甚至哪天不买礼物还要被后婆婆嫌弃……“好了,好,你别哭了!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让你别折腾了,我照样付你和安安的生活费,你不听啊,你非要自己劳心劳力!”夏子乔听江小柔拿于禾禾比较,一时间好像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鸭子死了还嘴硬般地说道。就在刚刚,来的路上,许琼娅给他发了条信息:哥,你就造吧!小心把自己的福报一点一点地造没了!这丫头说话永远都是那么伶牙俐齿的,但就这“福报”两个字还是让夏子乔的心抖了一下,他这些年过得顺风又顺水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难不成真是上苍福报的加持?在夏子乔的潜意识里,他本不想离婚的,是于禾禾拿税务上的事逼她的,即使是离了,即使他有别的女人陪伴余生,他仍旧希望江小柔旧情难忘孤独终老,自己可以随时去她那里施恩照看,偏偏这个女人不领情,竟还借着给孩子看病的理由和顾予正一起浪到北京了。他其实早就知道江小柔那个小别墅的作坊了,上次给她的网店搞跨他内心里多少也是有点内疚的,便也睁只眼闭只眼了,谁知这个小作坊竟也是顾予正一手帮她弄起来的,还把他的女人拐走了,他不把它搞死真是对不起自己。“我不劳心劳力,我要当你一辈子的玩偶吗?”江小柔讥讽着回了夏子乔一句。“上次小柔那个网店是不是你搞跨的?她这回从那个别墅被赶出来是不是也是你捣的鬼?”坐在大沙发上的老爷子终于发话了,一脸严肃,质问着夏子乔。“爸,那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她那个网店是卖什么的吗?”夏子乔想争论,但被老爷子厉声呵斥了一句:“是?还是不是?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是。”夏子乔吊儿郎当一屁股也坐在了沙发上。“我只说一点,安安是我们夏家的孙子,永远都是。任志,你那个铸件厂不是新起了四栋钢构车间嘛,匀一栋给江小柔做厂房。小娅,起来拿纸笔写个合同,白纸黑字摁上手印,我看以后谁还敢翻天?”“啊?”任志急了。“啊?”夏曼雪呆了。“啊?”夏子乔睁大了眼睛。不单单是他们三个,郭明兰更是坐不住了,老头子这么大方?当初为了给许琼娅买套小房子她不知道吹了多少枕头风才把事儿办成。任志那新起的钢构厂房,一栋1000来个平方,且不说地皮什么的,光造价也都好几百万了,老爷子竟张口就要给江小柔一栋,凭什么呀!凭什么儿子造的孽要让他这个女婿来背,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钱啊!老爷子那个破厂,当初他自己老了干不动了,给夏子乔人家不要这才落在他手上,可现在这个铸件厂和之前老爷子给他的那个铸件厂还有可比性吗?整个技术工艺都改进了,还新盖了办公楼,重新盖了仓库,这又新起了车间,这些可都是在任志手里做起来的。夏子乔在北边还有个两万平方的大仓库呢,那地方还大,老爷子怎么不从儿子那里匀个几百平方给江小柔呢?这老头算盘可是打的精啊,掏女儿血汗钱来填补儿子的窟窿。“我不同意!”任志脱口而出。“爸爸,是,这个小厂子是您当初给我们的,但是既然要分那也得把话说个清楚,我弟在外面可还有两个孩子,回头那于禾禾也来闹一出,我们夫妻俩是不是还得再舍出去两栋?”夏曼雪也立即表明了态度,任志手里贷了多少银行贷款她是清楚的,她老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几百万就那样扔出去搁谁谁都心疼。“那是两个丫头,能和安安比吗?”老爷子也生气了,甚至还跺了两下脚。江小柔不由得稍稍挺直了背,母凭子贵,她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受宠若惊老爷子这边,他们这一辈儿其实还是有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思想,他对女儿也不吝啬也大方,但内心里女儿终归那是嫁到别人家的人,儿子、孙子那才是他们老夏字的根儿。要你栋钢构的房子怎么了,没有我当初那个小破厂,你任志何至于飘到这样?没钱没资源又没人脉的,你任志就在那个行政办事大厅里坐一辈子柜台吧!我那小破厂的35亩地十年前也不便宜不好不好,搁到现在得多少钱?现在来给我算这栋钢构厂房要大几百万的,怎么不算算我当初给了你多少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