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信息量有点大,麦岁得缓缓,“你之前,也这么关过我一次?”柳况没说话。麦岁拼命回想,却记不起那一段。莫不如说,她的记忆里有太多缺失的地方了。“什么时候的事?”她试图从头回忆。柳况不说话。这些天她已经发现了,柳况变了,只要是他不愿回答的事,她问上一百遍也不会有结果。麦岁努力心平气和地问下一个问题:“所以你为什么老是要把我关起来?”“因为我不想你离开。”语气那么平静,好像说的只是一句问候。问题辗转又回到了之前聊过的话题。麦岁哑然失笑:“我不是都和你发誓了吗,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又不是罪犯,天天关着多难受。大不了,我再和你发誓,我以后不随便和你提分手了,还不行吗?”柳况淡然听她控诉到最后,只不轻不重留下一句:“我不会再冒险的。”麦岁很想把桌上的菜扣到他的脑门上。活该他只能吃这些!麦岁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无可奈何。她赌气不吃饭,柳况倒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往她碗里夹菜。认识快二十年,眼前的男人莫名越来越陌生。到最后,麦岁软下语气:“你还要关我多久呢?”柳况停住筷子:“你不是说过要陪我一辈子吗?”“那你也一辈子不出门吗?”看他这副架势,应该是不敢把她单独留在家里的。“嗯。”柳况倒是答得淡定。都怪现在的生活太便利了,不出门也能过活。麦岁气得头脑发热,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总有能找到机会的时候吧,说着一辈子不出门,反正她是不信的。虽然不知道柳况现在在发什么疯,但总有冷静下来的那刻吧,她要做的就是不去刺激他,然后努力找到机会。嗯,很有玩大逃丨杀游戏的感觉。作为游戏高手,她当然不会输给这个菜鸟。这么一想,麦岁心情好多了。柳况没有给自己买蛋糕,但家里还有之前剩下的蜡烛和小皇冠。麦岁吩咐他戴上皇冠,点起蜡烛,摇头晃脑给他唱了一支生日歌。柳况双手交握,闭上眼认认真真许愿。歌曲结束,他正欲低头吹熄蜡烛时,不知从何而来的穿堂风吹过,先他一步熄灭了蜡烛。柳况僵住动作,末了略略抬眼,看向麦岁。“不是我啊不是我。”麦岁吓得慌忙摆手,“可能、可能是风想帮你实现愿望,一定是好兆头,你会愿望成真的。”柳况一点点松开手,没说话。麦岁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绝望。“要不,再点一次试试?”麦岁小心翼翼地提议。“不用了。”柳况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狼藉。明明是最该开心的生日,气氛却比前几天还要压抑。可是,大概也不能怪她吧。不能出门的下午,两人只好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麦岁翻遍榜单,挑了一部经典的甜甜恋爱电影。她的恋爱被自己谈得一塌糊涂,只能看看别人的开解一下了。开场便是盛夏,漂亮的海边别墅,一群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男主和同伴打着沙滩排球,画面从他的腹肌一路晃到面庞,他横臂抹了把额前的汗,镜头一转,是不远处在海里游泳的女主。起初风平浪静的大海,转瞬间波涛汹涌,女主恰在此刻腿抽筋,高呼着救命。剧情的走向稍显俗套,无非是男主搏命救下女主,彼此陡生情愫。之所以俗,也是因为大家都爱看这种桥段。麦岁和柳况下意识对望了一眼。不是被感动到,而是下意识想起了什么。这种电影般的桥段,两人也曾有过。只是性别对调了。那时候两人都上初中,麦岁初一,柳况初三。柳况之前上的是国际小学,他的父母应该有意让他早早出国,但到了初中,他姑姑一家只舍得将他送进学区内里的公办初中。这也让他们有机会在同一所学校念书。每年金秋十月,学校都会举办一场秋游,目的地是郊区的森林公园。大巴车共分三批,初一是最后抵达的,老师刚宣布完可以自由活动,麦岁便开始狂奔寻找柳况。她一路逮着人就打听初班的队伍在哪里,绕着硕大无比的公园走了快半圈,终于见到了不远处的少年。那一届初三的校服是蓝白色系的,水蓝色的外套被他脱下随意围在腰间,内里是polo衫式样的白色短袖。少年的身躯稍显单薄,他随意倚在墙边,修长五指间是一听打开的可乐,被他轻轻晃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