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她只是调皮的想去外面闯一闯,所以他放任了她自由,给了她空间,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他单纯的想总有一天她会玩累的,然后就会回来,再次抱住他的身体,躺在他的怀里摆弄着他胸前的纽扣说:&ldo;辰悦,我不想玩了,再也不走了。&rdo;
可是她却给了他这样的答案,原来这四年都是他的自欺欺人,只有他一个人在傻傻演绎这出没有女主角的爱情剧,那空口无凭的承诺连屁都不如,甚至还带着狂野的嘲笑。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当初就应该折去她的翅膀,断了她的四肢,把她缚在自己身边,让她飞不起来,也跑不出去。可是现在后悔已晚,她的无名指已经扣上了别人给的钻戒,而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他印辰悦。
他印辰悦终是比不上她心中那个崇高而伟大的梦想,爱情原来是这么卑微的东西,亏他印辰悦还揣得跟宝贝似的,此时的印辰悦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个太笨蛋,一个被人用爱情的幌子骗了整整四年的大傻瓜。
然而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都敌不过心里那莫名的失落与寂寞……
印辰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办公室,只觉得心很痛,很乱,脑子里、眼前全部都是那些洋洋洒洒的文字、那袭白色的纱裙以及让他痴爱却伤他至深的脸……
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找个酒吧大醉一场的,但是他没有,而是开着车子回了家,因为他觉得自己很累,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愤懑,是真真正正的心累,所以想要睡觉,想彻底的将自己的心麻木……
印辰悦如往日一般开了门,可是一进门就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然后就是盘盆油的交响曲……
人一旦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点响声都是噪音,而此时的印辰悦整个身体像被塞满了爆竹,更是烦躁不堪,一向独居的他忽略了自己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叫游伽的房客。
厨房里,游伽正拿着锅铲在与油做着斗争,整个厨房被她搞得脏乱不堪。
因为太全神贯注,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印辰悦已经回来。
由于印辰悦今天帮了她,因此她想了想就决定为他做一份咖喱,作为报答,她素来不喜欢欠着别人的,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也是母亲自小的教诲,故一出映晖大厦她就开始张罗着准备事项,可是印辰悦的厨房里&lso;太干净&rso;,根本就是一摆设,所以她就自作主张的添置了一些必备物品,然而她的这次擅自作主成了定时炸弹爆炸的导火线。
寻声而往,印辰悦进到厨房,看到地上满是各种各样的菜屑,脸上立刻卷起一圈一圈的黑线,血色再次冲上眼球,也不管青红皂白,全身仿佛如那正熊熊燃烧的火着了起来,对着游伽就吼道:&ldo;谁让你乱动的,你知不知道在别人家里要收敛一点。&rdo;
游伽被印辰悦这么突然一吼,吓得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锅铲,烈油溅起的油花打在她挽起衣袖的玉臂上,生疼生疼的,一边摸着手臂,一边抬眼看向正怒发冲冠的印辰悦,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状况,印辰一手就将她理好放在灶台上的菜打在了地上:&ldo;给我弄干净。&rdo;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被印辰悦就这么毁了,游伽面色亦在顿时改变,怒气也瞬间涌上了心头,不就是用了一下他的厨房,至于这么大声嚷嚷吗,更何况她又不是不讲卫生,只是她不知道他会回来得这么早,从来不知道掩饰感情的游伽于是也不示弱的提高声音的分贝冲着印辰悦:&ldo;你干什么啊,不就是用了一下厨房吗,吼什么吼。&rdo;
&ldo;干什么?我让你给我弄干净,你没到吗,耳朵聋了?&rdo;印辰悦依旧扯着嗓子,声音似乎还带着那种歇斯底里的沙哑,此刻的他恨不得把心中那积压的愤怒全部倾泻而出。
游伽没来由被印辰悦这么骂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ldo;你凭什么啊?&rdo;
&ldo;凭什么,凭这里是我家,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动用我家的东西。&rdo;印辰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泥浆,只想着发泄,也不管话说出去的轻重。
&ldo;我只不过是想给你做份咖喱,作为答谢,你不喜欢就算了,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rdo;
&ldo;我爱怎么说话是我的事,如果你觉得难听,就立刻给我滚出去。&rdo;印辰悦一时气冲胸膛,摇手指向大门的方向。
游伽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但是气势却没有减下,如当年在乒乓球室对上洛雨轩一样:&ldo;我为什么要走,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rdo;
&ldo;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力让你离开,给我滚。&rdo;两种火力的碰撞那结果只有一种‐‐玉石俱焚。
这一声巨吼非但没有把游伽吓住,反而给她添了料:&ldo;我不走,我也是交了钱的,既然交了房租我就有权利在这里享受一个房客应该受到的一个月待遇。&rdo;
印辰悦本来心情就非常不好,而游伽的顶撞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于是他迅速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夹,从里面抽出一沓红色的票子,走了游伽的面前,然后扬手一甩:&ldo;拿着,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rdo;
游伽的眼珠子随着那些飞散的rb转动,然后泪水迅速的涌上眼眶,溢眶而出,一手从脖子上扯下围布,用力的往印辰悦脸上一掷,然后两手推开他的身体,大声说道:&ldo;印辰悦,你他妈的太欺负人了。&rdo;接着跌跌撞撞的冲出厨房,奔向自己的房间……
【道歉‐挽留】
晶莹的泪水,热辣得烫脸,游伽一进到房里,扑通一下就倒在了床上。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人这样吼过,她不是不讲理,如果印辰悦好好说话,她也不会闹脾气,想起那叠还飞舞在眼前的红票子,游伽觉得委屈极了,哭得更加伤心,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辛辛苦苦赚的,他那么做也太侮辱人了。
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胸口也堵得慌,直到实在哭不动了,游伽才抹开泪水,直起身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先前她想只住一个月,等她熟悉了新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能够坦然的面对自己已经失恋的事实的时候就离开,然而有些事情永远只属于计划的范围。
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经有些暗黑的幕布,手脚一阵冰凉。但是既然房东已经下了逐客令,她又何须死皮赖脸呢?最终咬咬牙,狠了狠心,将行李准备好,亦如前时离开新加坡一样出了房门。
然而她刚踏出门外就有一股刺鼻的酒味交杂焦味扑面打来,整个大厅都沉浸在乌烟瘴气之中。
原本游伽想这样一走了之的,然而这气味让她不由得多了一份担忧,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天,就算没有实质性的感情,但是她打心里还是喜欢这个房子的,所以也希望在最后的时候带走是美好的记忆。
当她再次环视着厅堂,爬满红蚯蚓的眼睛却定格在屋子里那个男人身上,但见印辰悦瘫坐在凉椅上,敞开的领口处沾满了酒渍,一只手固执的握着一个还没有喝完的酒瓶,另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一张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半的照片,英俊的面容在刹那间多了一份阴郁和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