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副总,有位叫游伽的小姐说要见你。&rdo;内线的来电。
该来的终于来了,对着电话,郑重的答道:&ldo;让她上来。&rdo;
上到十八楼,站在门外,游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接着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ldo;进来吧。&rdo;印辰悦保持着工作时惯用的语调。
游伽掩饰起面上的不悦以及内心的愤怒,这些日子,她已经开始懂得怎样去伪装自己,只是比较浅显而已。
&ldo;找我什么事?&rdo;印辰悦假装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只用余光稍瞟了一眼游伽。
&ldo;有件事情想找印副总帮个忙。&rdo;游伽用听上去尽量柔和的音色轻声说道。
印辰悦漫不经心的将眼皮抬起,心中瞬间有了小小的雀跃,如此温柔的语气对待自己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但面上的严肃仍旧不减:&ldo;这世上还有游伽小姐办不到的事?&rdo;
游伽自然明白印辰悦指的是什么,但是现在自己被他牵制,只得拉下面子:&ldo;是这样的,我们的新片被市委书记强行压下,听说印副总和他儿子褚岳文关系很好,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们去说个情。&rdo;
&ldo;既然是剧组的事情,那就应该由你们剧组的相关人员出面,为什么要让你一个演员来,这样是不是很没诚意,再说游伽小姐凭什么认定我会卖你这个面子?&rdo;印辰悦两手合十,语气里尽是玩味。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为了剧组,也只得低声下气的说道:&ldo;我知道离婚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这部片子是夏义哥哥的心血,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不要连累其他人。&rdo;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夏义,印辰悦心里升起团团的怒意,扯着嘴角:&ldo;对不起,游伽小姐,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出面帮你说情的地步,再则我是一个商人,你这笔买卖我无利可图。&rdo;
游伽狠狠的咬着下唇,思量了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ldo;你要多少钱?&rdo;
印辰悦面上泛起一记冷笑,目光犀利而阴蜇:&ldo;你觉得多少钱合适?&rdo;脑子里突然闪过游伽租他房子时的情景。
&ldo;你开个价。&rdo;游伽的语调渐渐拉高。
&ldo;为了夏义,你还真是舍得,不过我告诉你,虽然我想赚钱,但是我不缺钱,所以你就是把易安给我,我也不会答应你。&rdo;
此话将游伽所有的伪装给撕烂了,怒气立刻上脸,眼睛里烧起一团火焰:&ldo;印辰悦,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rdo;
&ldo;卑鄙?我想再怎么卑鄙也不及你吧,你怎么不想想,你是用怎样的手段骗我签下离婚协议书的。&rdo;提起这件事印辰悦就一阵恼火。
游伽不愿再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冷直直的问道:&ldo;说出你的条件,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批文下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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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退出】
见游伽把话挑明了,印辰悦也就不再装腔作势,背紧贴着办公椅,面上的严肃不减:&ldo;想要批文可以,第一,你必须立刻离开剧组,第二,和我去民政局登记。&rdo;
游伽目光如炬,心下一阵轻笑,嘴角上扬:&ldo;印辰悦,结婚很好玩吗?我真的无法理解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感情,没有过承诺,为什么你一定要用那样一张毫无意义的纸来束缚各自,你不觉得很幼稚,很无聊吗?&rdo;她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现在让她再回去过那种有婚无爱的地下生活,同时得忍受情人的挑衅,她做不到,所以也绝对不会在阴沟里翻第两次船:&ldo;至今为止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离婚,你利用我报复你的父亲,我可以不计较,周梦姗回来,你们在我面前尔侬我侬,我可以熟视无睹,甚至成全你们,我同情你的遭遇,虽然错不在我的母亲,但是看在和她有关的份上,也可以替她向你道歉,但是我从头至尾都未曾做错过什么,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也太失风度了吧。&rdo;
印辰悦全身不由得轻颤,几根青筋爆起在握紧的手背,游伽的每一句话都如冰针一般硬生生的直戳他的心脏,而且字字带理,让他想要反驳却连切入口都没有,但强烈的好胜心和大男子主义让他放不下架子,眉眼一沉,语气中带着威慑:&ldo;游伽,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如果想让夏义的剧组继续等下去,我一点也不介意。&rdo;
&ldo;你的无赖真的很让我&lso;佩服&rso;,不过若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得了我,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两个字‐‐休想,既然新夏的广电总局不肯批文,我想新加坡那边绝对不成问题,今天当我没来,再见,不,是永远不见。&rdo;
如此刚烈的语气把印辰悦着实吓了一惊,但见她眉目坚定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当游伽转身迈出步子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妥协了:&ldo;等等,只要你不饰演女二号,离开剧组,我可以去和岳文说。&rdo;他知道她一向说到做到,就如离婚一样,倘若夏义的剧组真的转往新加坡,那么凭借易安在那边的势力,要拿下批文根本不是难题,他印辰悦还想牵制于她完全不可能,而且她和夏义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更甚的是,这辈子或许他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一丝莫名的害怕袭染心头。
游伽停下了步子,背对印辰悦站着,面上的怒气稍减了一些,其实说刚才那些话,她也一时气急贪了口舌之快。要让一个剧组工作重心转移,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她自然清楚,只是她不喜欢别人威胁自己,特别是像这样赤条条的威胁,现在既然印辰悦肯退一步,为了剧组,她就只好顺着梯子往下爬。
缓缓的回过头,对上印辰悦冰冷的脸,没有说话,只用眼睛打量着他,似乎想要确认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见游伽不吱声,只一味的看着自己,印辰悦心下有些忐忑,但是这样的条件已经是他的底线,他不可能再让步了:&ldo;这是最后的要求,答不答应随你。&rdo;
游伽当然知道他不会无条件放行,心想:倘若自己的退出可以将事情处理好,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再则自己对女二号这个角色本来就没有意向,只不过是为了还夏义一份人情罢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脱身,柳眉轻弯,杏目微抬,启动樱唇:&ldo;好,我答应你,但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rdo;
话语一落,一个迅速的转身,飘摇而出。
答应得如此干脆,离开得这般决然,印辰悦心头不由得又袭上一丝怒火,恨恨的咬咬牙,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在她面前找回了一点面子。
秋风如丝,吹起撒落在地面上枯黄的梧桐树叶,夕阳映红了新夏的半边天空,金色的余晖洒在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给人一种萧瑟前的光辉之感。
从映晖大厦出来,游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手拦了一辆taxi便前往剧组。
进到内场,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散去,只有几个面生的杂物员在将东西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