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周宙走进基地的大门,他是独自回来的,完成斩首任务后,余下的交给下属们,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为了不惊动别人,周队长没有在门口登记什么,让回家变成轰隆落地的惊雷,就像此刻骤然的雨。
如他所预想的,来开门的是顾熠。周宙匆匆脱下晕湿的风衣,换好了鞋,追上已经站在客厅的背影。
橘色窗帘暗暗的拦住外面风雨交加的景象,周宙看见他轻手轻脚的收起沙发上明显不属于他们四个任何一人的衣服,那个款式和顾熠的很像,早就过时了。
“他还没有醒。”顾熠说。
周宙坐在沙发上,风衣丢在了玄关处:“我在这里等。”
顾熠点头,他对他们的态度和在外的样子不尽相同,是属于同伴之间特殊的柔软。
他问:“你想吃什么?”
“煎蛋,还有牛奶,谢谢。”周宙不客气,他完成任务就一口气冲回基地,彻夜未眠,精神已经很疲惫了。
等到收尾的队员回来,他还要处理后续的事情。
顾熠点头,去了厨房,周宙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听见油热了的声音,接着是敲开鸡蛋的脆响,噼里啪啦下锅,没一会儿,一股香味飘了出来。
牛奶倒进了玻璃杯,周宙摇了摇纸盒,感叹十年里文明和生产的恢复,否则他现在可喝不到新鲜的。
两份煎蛋,一杯牛奶,一杯咖啡。他们相对而坐,吃着早餐。
雨声愈发磅礴,痛斥着阻拦它的玻璃。
“那个墓地。”周宙感受着玻璃杯壁的温度:“我没有去。”
大概也没必要去了,这雨和人会一起将痕迹抹消,周宙不会有更多的发现。
“因为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解释。”看起来和二十多岁没什么两样的周宙说:“我相信你不会真的对时青的墓做什么事情,但是他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
顾熠点头,说:“这和时青回来不冲突。”
完了。
周宙眉毛拧成一团。
“……我想你能接受和张海龙进行一场愉快的谈话?”张海龙是长青基地的精神系异能者,也是基地的心理医生。
顾熠:“我没有问题,不去。”
“那也可以。”周宙很宽容:“那我们谈谈吧。”
他们沉默了一会,顾熠的心理问题是几个同伴心知肚明的事情,但他本人太抗拒医生,根本没有治疗的机会。
现在周宙显然不打算让问题放任自流了。于是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顾熠首先败下场:“好。”
……
故事开始于一朵雏菊。
……
周宙:“等会,从这么早开始讲?”
许时青是顾熠带回来的,在一次任务结束以后。年轻的首领和一个少年人踏着夕阳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