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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确定楚颜和马车都不会再回来后，自己慢慢向府里走去。

这个时辰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但还是有一些小吃摊开着张，昏黄的灯光透过锅里升腾的雾气，看不分明，却很温暖。

“公子要不要来碗馄饨？”头发花白的大娘在摊子后面笑眯眯的对着季陵问。

“……好，好啊。”季陵怔愣了一下，本来迈开的长腿又收了回来，乖乖坐在了小桌子旁。

“这么晚了，公子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大妈一边熟练的把馄饨下锅，一边十分热情的搭话。

“啊。正要回家的。”季陵侧头看着大娘。

“哈哈，看公子的穿着就知道是富贵人家，这大晚上的出门还是带着点小厮最好。”

她的脸在水汽后看不分明，热情爽朗的声线却穿透层层雾气清晰的传出来，让季陵鼻子发酸。

娘亲若是还在的话，大抵也是这个年纪吧。

也是这样热情，也是这样温暖。

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摆上桌，季陵拿小瓷勺舀了一个，放在嘴里慢慢的嚼。

“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吃饭都不一样，就是斯文。”大娘乐呵呵的说。

其实是因为刚才在宴席上吃了太多的糕点，现在很饱。季陵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眼眶却慢慢红了。

他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大娘开始收拾起东西，把厨具仔细清洗收起，嘴里念念叨叨的，“等公子吃完，我也要收摊子回家了。家里的小孙子夜里也闹人呢。”

一片寂静。

大娘转过头去，才发现刚才还坐在那里吃东西的俊俏小哥早就走了，只有桌上的馄饨还冒着热气。一锭银子静静放在一旁。

“嗳！不用这么多啊！公子！”她拿着银子追出去，街头巷尾一片寂静，哪里还有季陵半分影子。

愣了一会还是把银子贴身收好，大娘摇头感叹，真是个公子哥，吃个馄饨也这般大手笔。

季陵散步般逛着，好在春风楼离靖安府不过几条街的距离。一会就看到了府前的大红灯笼。

季陵刚进了府，就看见不远处的回廊里站着一个人。

穿一身玄衣，身影挺拔修长。

季陵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竟真的是楚颜。

“王爷！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楚颜听到季陵的声音猛地回头，直直盯着他看。

季陵竟被他的目光逼得后退一步。

很不对劲，王爷很不对劲。

往日或嘲讽或冷峻的眸子里此刻分外阴沉，有很多季陵并不懂的东西沉淀在其中。

看起来隐忍却又疯狂。

对这样的楚颜，季陵是完全陌生的，只直觉很危险。

“本王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楚颜似乎看出他准备开溜的打算，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