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冷哼声夹杂着难掩的妒忌,直听得阮老太太眼皮猛跳。
“秉义,我怎么跟你说的,咱们阮家总会有起复的一日!你记住!青郎需要吴府的助力,若是婷义不得用,那咱们。。。。。。就送钱烟絮进吴府!”
阮秉义低声一叹,刚要说话,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利嘶哑的嘲弄。
“哟,老太太回来了!又从吴府捞了什么好处啊?眼下婆母正病着,不如交给我来保管。。。。。。”
阮老太太原本就阴沉的脸色这下沉得更厉害了,在吴老夫人面前‘含情脉脉’的眼睛,此时却渗出剜人般的利芒。
“闭嘴!这个家里,有你一个村妇说话的份儿?!给我滚回房里去!没教养的东西。”
阮老太太指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褚老太,厉声斥骂道。
褚老太如今可不怕她。
刚嫁进来的时候,她还真被阮老太太这一身气势唬了好几日。
后来她没忍住顶了嘴,却发现顶了也就顶了,那老太婆也没把她怎么样,不过就是挨了一顿呵斥。
不算什么。
于是褚老太片刻不让,呛道:
“我一出生就没爹没娘,自然没教养,你有教养,怎么还去旁人家里打秋风啊?哼哼,还好意思说教养。。。。。。”
“放肆!”阮老太太气急败坏,重重拍了下桌面,老旧的朱漆方桌吱呀乱响,仿佛她的脸面一般,摇摇欲散。
“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相公是中书令!堂堂三品大员!国之重臣!”
“我相公是中书令~堂堂三品大员~国之重臣~啧啧。”
同样一句话,阮老太太说得威风凛凛,而褚老太却学得阴阳怪气。
阮老太太满脸错愕,手指点着撇着嘴角的褚老太,你你你了半天,直气得胸口起伏,几乎要晕过去。
“再是什么中书令,死了也就不作数了,也不知道天天挂在嘴边,究竟有什么用。。。。。。”
见阮老太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褚老太到底没敢太放肆,嘀咕了一句后便扭着身子回房了。
将她的嘀咕声尽收耳中,阮老太太愤怒之下又生出几分悲戚来,仿佛囫囵吞了一只野猫下肚,直挠得心肺生疼,泪水涟涟。
“要不是你爹死得早,咱们何至于。。。。。。。你说当年,好好的一场中秋宴,怎么就成了那样!”
阮老太太哭得失了声,瞧着倒比先前在吴老夫人面前流露出的悲伤,更真实了几分。
她是真伤心了,秉义他爹一病而去,家里就剩下秉义一个顶梁柱。
秉义是多难得的人才,年纪轻轻就做了三品礼部侍郎,可偏偏!
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办了不知道多少回的中秋宴,偏偏就出了事!
还是那样的。。。。。。泼天惨事!
谁能想到,一起长大的亲兄弟,竟能打急了眼,一个捅死了另一个。。。。。。
也不知道那些内侍都是做什么吃的,竟连堂堂太子都护不住!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连累她那么好的儿子被降了罪,整个家族都蒙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