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so;我的殿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rso;
……
石乳密布的山洞,楚缘已经清醒并打理好了自己和伯沉。她伸手抱住伯沉,突然目光凝聚在他的白发上。楚缘看着那满头白发,怎么找都没找到一根黑的头发根,只有零星几点发尾还带着点黑色。
楚缘又把目光转到了自己的右手,本来莹润如同美玉的手,如今却黯淡的仿佛塑料模特。看似完美,却缺少了生机。
楚缘轻咳了两声,身体会出现如此状况,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有精气神,三者缺一不可。
她如今的这具身体,在当年生机未断时,由于她的到来延续了下去。甚至在外人眼中,经历了那么凶险的一场病,却丝毫没有损耗根底,反而比普通人更厉害。但其实真相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这些年,她不断地用魂力温养着这具身体。恐怕早就落得和伯沉一样的情况。
昨夜,她损耗魂力把伯沉从生死边缘拉回来,自然便断了对自己身体的供养。失去了那么多魂力,又没有伪装一下,不好看很正常。
楚缘打着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她如今不仅脸色暗淡,甚至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不过在她抱着伯沉离开山洞重见天日后,她的脸色已经明显好转只是略显憔悴。
等她找到新营地后,天已经大亮。一直在外注意着四周的师音立马便迎了上去。&ldo;殿下!&rdo;看着被自家殿下抱在怀中尚在昏睡的伯沉,师音吞下了满腹疑问,转身在前面引路。
&ldo;因为需要休整,所以目前不会启程。您和安王的帐营,奴婢都已收拾妥当。关于您和安王深夜未回的事情,奴婢擅作主张说您和安王昨日逃到了林子里。陈峰,陈云,之前被奴婢派出去寻找您二人了。&rdo;
&ldo;从今日起,我与安王同吃同住。&rdo;
在前面引路的师音停顿了下脚步,接着继续朝前走,只是对楚缘的吩咐并未应答。
进入帐篷里,师音还未开口,便被楚缘制止。&ldo;等等。&rdo;
师音看着自家殿下,先是把人放好,接着给人脱下外衣,盖好被子,里里外外收拾妥当。
师音就这么憋着气的等,直到被允许开口。
&ldo;殿下,您为何会有如此吩咐?还有昨晚……&rdo;师音在说到最后一句时,猛然又不愿开口。因为她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楚缘褪去衣衫,换上床边准备的新衣服。&ldo;昨夜我担忧你的安危,把伯沉藏好后,我便返回来寻你。但我还是太大意,以至于让他为我受了一劫。&rdo;
师音想要反驳,却又及时闭嘴。说什么呢?难道说安王不该出现在那里。
楚缘面无表情地继续说:&ldo;那毒太过猛烈,又因为特殊性,我只好带着他离开。&rdo;
师音瞬间了然于胸,心里五味杂陈。
&ldo;若是普通人,就算中了那毒,只要方法得当,总归不至于丢命。&rdo;楚缘坐在茶几边,拿着小勺放了两茶。&ldo;可中毒的偏偏是他,一个身体孱弱到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危险的人。他怎么受的住?……受不住啊。&rdo;
楚缘把壶里灌上水,放在炉上烧。&ldo;虽然我与他相识不过短短数十日,但我却不想他死。他已是我认定的人,你当如敬重我一般敬重他。&rdo;
师音哑着嗓子道:&ldo;殿下…那毒有何解法?&rdo;她虽心有猜测,却还是想要一句准话。
楚缘轻笑一声,双眼看向依旧沉睡的伯沉:&ldo;昨夜,慕轻尘是何种解法,我便是何种解法?&rdo;
师音惨白着脸色,继续道:&ldo;难道没有别的办法?&rdo;
楚缘转过身看着她:&ldo;&lso;颜欢&rso;的确有解药,可我没有。更何况当时情况危急,上何处去找?&rdo;见自己话语太重,她又缓和了语气道:&ldo;你莫要觉得责任在你,我与他本就有了婚约,如今不过……&rdo;
师音摇着头打断:&ldo;就算有婚约又如何?那本该是被寄予美好祝福的事。不应该如此轻描淡写,因为这种事情而牺牲。&rdo;
&ldo;师音…&rdo;楚缘皱着眉头不赞同。什么事能有生死重大?
见她准备逃开,楚缘厉声低喝:&ldo;站住!过来。&rdo;
师音低着头,慢慢挪过去。
&ldo;看着我。&rdo;
师音挣扎片刻,红着一双眼眶抬头。
楚缘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半晌,黑白透亮的双眼让人无所遁形。楚缘冷冷的开口:&ldo;你也觉得他配不上我。你从小心思细腻,后来被我教导,更是喜颜怒色不显于人眼。
可是自从见到伯沉,你便处处针对。你眼中的恶意,表现的实在太明显。&rdo;
楚缘见她不开口,便把视线转向炉火的茶壶,掀开盖子,看里面茶叶舒展翻滚。
静默片刻道了句:&ldo;是我的错……&rdo;
一直死咬牙不开口的师音,这时终于看向楚缘,见她浑身笼罩着落寞,终于走上前跪在地上,伸出双手握住楚缘手臂,带着哭腔道:&ldo;不是的,是我的错,是我太嫉妒,才会处处针对他。
殿下是多么风光月朗的人,他配不上您,他配不上……&rdo;说着说着,高昂的额头便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