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只怕一时攻不下,蒋家这一插手,虽于大局无太甚影响,但多少会误些日子。另外,并州裴氏来信,言,并州太守与蒋家结盟,乃他一人一意孤行,裴氏从未与其合谋,并州百姓更是毫不知情,全然无辜。信中还言,请主公宽厚,万勿牵连无辜百姓,主公入并州之日,裴氏愿奉主公为主。”
这封信来的挺意外,就连管鹤云都没想过,并州裴氏居然是第一个投诚的。
主公在和陈氏的战事中,几乎是压着陈氏打,陈氏的地盘,也被夺了大半了。胜负已明,不过是陈氏不死心,还与同样不死心的蒋家结盟,拖着战事而已。
但明眼人都明白,这一场仗,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这样的情况下,有人投诚,绝非奇怪的事,单说前往徐州献计献策的谋士和认主的武人,便不在少数,且一日多过一日,将管鹤云先前用于安置谋士的屋子都住满了。但有头有脸的士族,却是一个都无的。
裴氏,还是第一个。
当然,无论裴氏是识趣,还是畏惧,裴氏的投诚,总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管鹤云也是这样想,才特意把这事拿出来说了。
但他开口后,却十分敏锐的察觉到,自家主公的心情仿佛更差了,脸色更沉了些。
这——他就弄不明白了?
前边战事拉长的事,主公不高兴还情有可原,但裴氏投诚,怎么想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
“嗯,还有别的事麽?”陆铮面无表情,抬起脸,看着面前的管鹤云。
管鹤云一脑袋问话,心里糊涂了,小心翼翼道,“主公可是与裴氏有什么不快?若是有,那裴氏的投诚——”
话没说完,被陆铮打断了,“没什么不快,投诚之事,你处理便可。”
管鹤云松了口气,这意思便是说不用针对裴氏做什么,接受投诚就行了。
眼看陆铮的眉心又蹙了起来,管鹤云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嗯,近来事多,辛苦你了。”
陆铮没迁怒于他,甚至语气缓和地宽慰了句。
管鹤云谦虚了几句,朝外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过身,道,“夫人最是善解人意,此次战事吃紧,主公无法回徐州,夫人定不会怨怪,主公也莫要太过忧心。我那行医的好友,我已拟信过去,请他务必在夫人生产前赶回徐州,夫人定能平平安安的。”
他说罢,便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陆铮留在帐内,不由得反思,他这段时间的烦躁,表现得这么明显麽?
就连管公也看出了他的焦虑。
反思了片刻,陆铮心里更烦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