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染收回插进淤泥里的半只脚,说了这么一句不着头尾的话转身离开了。赵长松瞪着眼,这就没了?陛下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凤霖将袋子里的花生倒进盘子里,一颗一颗的数,数了好几个来回,看的九毛直打哈欠,“先生,您都数了好几回了?不累啊?”
杨凤霖停下来,手指头抵着一颗花生仁,“明明来了却不见面。是怕我说什么吗?厉染颇知道我的心意啊。”
九毛挠着乱糟糟的辫子,“您在说什么呢?什么来了不见面。”
杨凤霖拍着她的脑袋,“睡你的觉去。”
九毛指着桌上的花生,“我先把这些收拾了。”
杨凤霖拍开她的手,将花生又小心的倒进袋子里,提着袋子上了楼。
杨凤霖回皇城满一月,杨定州的身体终于是撑不下去了。弥留之际,杨定州嘴里直念叨一句话,“我就是怕你孤单,怕你孤单……”
杨凤霖握着他的手,趴伏在他的身边,“我不会孤单的,我会活得比谁都好。”
杨定州笑着闭了眼。
杨凤霖跪在杨定州床前久久不起。杨家的佣人们站在门口都在抹眼泪。
杨凤霖眼前模糊,重重磕了三个头。
次日杨定州去世的消息传遍了皇城。厉染得知这个消息,亲笔写了吊唁词,写完了又给揉成团。
赵长松在他身边小声说,“您可以私下过去吊唁。”
厉染叫来内务部部长,让他去一趟杨家,如果杨家有什么需要一定全力配合。
内务部长应了,带了人赶紧悄悄地去了杨家。
杨家门口挂起了白灯笼,佣人手臂上都别了黑色的绢花。内务部长进了杨家内厅,一身素白的杨凤霖从楼上下来。
内务部长赶紧跪下来,“亲王殿下。”杨凤霖神色淡淡,“陛下让你来的?”
内务部长赶紧道,“陛下十分关切亲王殿下,怕您伤神忧思,特派了我过来,您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吩咐下来。”
杨凤霖心下是明白的,老杨一直对厉染很好,抛却他和厉染的关系,厉染对老杨一直是敬重的。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想来吊唁也不是想来就能来。杨凤霖起身,“你回去吧,告诉陛下我这里一切妥当。”
内务部长知道杨凤霖说不用那就是真的不用,他继续待下去也是尴尬。
出了杨家回了皇宫禀明厉染。
当天晚上,厉染卧室的灯一夜没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