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即将嫁给疯子的女人,而且是死缠烂打为了要彩礼嫁给疯子的女人而言,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娘家。
如果受了欺负,娘家也不给出头,那这女子就彻底没了活路。
不得不说,胡老汉的这番话说到了点上,掐住了要害。但他没想到的是,胡悠悠可不是他们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骨子里更没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终身为男人奉献传宗接代的概念。
他能用娘家来威胁时刻谋算逃跑的胡悠悠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爷爷,你也知道我要嫁的是什么人家。反正我这辈子已经没啥指望了,如果有人能陪我一起痛苦,那说不定我心里反而痛快点。”胡悠悠抬眸望着胡老汉,咧了咧嘴,“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卖了我的彩礼银子半文钱都不会花在我身上。”
要了彩礼却没有相对应的嫁妆,会让新娘子在夫家抬不起头。
胡家从来就没有想过她嫁过去是否有好日子过,现在用这个威胁,不觉得很可笑吗?
所以,胡老汉的威胁没有一点力度,而胡悠悠的威胁却是实打实的!
眼睛死死盯着胡悠悠,胡老汉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忽略了的孙女竟然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或许,他不能再把三丫头当个孩子糊弄了。
“黑心肝的赔钱货,你自己作死还拉上你小姑!”胡老太太忍不住了,朝地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
“我心肝再黑,也不会把自家人推下河。”胡悠悠面无表情的朝炕的方向望去,“是不是,小姑?”
胡秀儿的眼睛哭的有些红肿,没有了往日飞扬跋扈的气势。面对胡悠悠的问话,她略微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是你自己脚滑掉下去了,关我什么事!”
“是不是我脚滑,陈婶子看的一清二楚!”胡悠悠昂起头,“你敢跟我去陈婶子家对质吗?”
“胡说!当时陈婶子根本不在!”胡秀儿立即说道。
此话一出,胡老汉的神色就变了。如果秀儿不在场,她怎么知道陈婶子在不在?可胡悠悠落水的时候,胡秀儿分明说她去了后山,和洗衣服的小河是两个方向。
诈出了胡秀儿的话,胡悠悠便不再开口了,只是静静望着胡老汉。
胡老汉重新把旱烟点了起来,抽了一口,沉声问道:“三丫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爷爷,我只有两个要求。”胡悠悠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第一,一会儿郎中来给小南看病,花的诊费和药钱你们必须出了……”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胡老太太打断了:“呸!你做梦!就那个病秧子,谁知道能活几天……”
胡悠悠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三丫头,你站住!”胡老汉叫住她。
胡老太太很不满:“老头子,她一个丫头片子还能翻出天来?再说秀儿都说了陈贵家的不在河边……”
这智商根本不在线啊!胡悠悠摇摇头,反问:“奶奶,小姑不在河边咋知道陈婶子在不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