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是展开的,江添常穿的衣服都码在里面,叠得整整齐齐。整齐到只要合上行李箱,这些东西的主人就能离开得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不留。
“你……”盛望愣了半晌,抬眼看向江添,“你收拾行李干什么?”
他忽然想起当初隐约听到见的话——盛明阳说过,江添是想住宿的,只是碍于学校还没开放申请才暂时被他们留下了。
那时候他巴不得对方早点走,现在却忽然变了卦。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天的哪一刻改了主意,只知道看见行李箱的这个瞬间,他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的夏天,他每每在市郊的主题乐园里得玩得高兴,就会有各式各样的电话打到盛明阳的手机上,于是乐趣戛然而止,他得乖乖跟着大人回家。
尽管他知道不久之后还能再来,却依然会在那一刻感到失望。
……那种说笑间会忘记、转而又会忽然泛上来的失望。
“你要走吗?”盛望问道。
江添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行李箱,有那么几秒钟他没有说话,又过了片刻,他说:“不是刚收拾的,一直就这么放着。”
这话听起来更有种疏离冷淡的意味,江添顿了一下补充道,:“个人习惯。”
“个人习惯?”盛望回过神来,“你不会在自己家也这样吧?”
“嗯。”江添神色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洁癖吗,还是强迫症什么的?”
“方便。”江添说。
他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盛望看得出来,便没再多问。他翻开江添给他的题集,发现里面干净得出乎意料,除了有些题目标号上画了红圈,什么字迹都没有。
“你没做啊?”盛望岔开了话题。
“没直接写在上面。”江添说,“你拿去用吧,只看画圈的就行。”
盛望自己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有江添的删繁留简,他复习起来省了太多事,速度也前所未有地快。
转到附中这么些天,他第一次在1点之前睡了觉。
他以为这是一个好兆头,预示着这次月考将顺风顺水,谁知道临到桥头他却阴沟里翻了船。
附中的月考比周考正式,考试分了两天。第一天考语文数学、第二天考英语和两门选修。盛望翻在第二天清早。
考试8点开始,他按照平日的习惯7点就坐在了考场里。因为准备充分的缘故,他状态相当放松,以至于没能觉察到某些事微妙的不对劲。
7点20分左右,有个眼生的男生探头进来问:“盛望在这边吧?”
盛望从笔记本上抬起头。
那个男生冲他招了招手说:“英语老师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