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绍辉自宴会之后便知那司徒诺依旧和玉玲珑走的很近,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近。睍莼璩晓他妒火中烧,当晚回来便将穆生训斥了一通,又罚了那两个潜在望月楼的人,不止如此,他更是对狡猾异常,脚踏两船的廖青云痛恨不已。
“这个廖青云,竟然敢对我阳奉阴违,我看他是吃了豹子胆了!”
“少爷息怒,那司徒诺本就掌管着望月楼,他们走的近一些也极是容易。”
“哼,我看那个廖青云根本就是要司徒诺多跟玉玲珑接触,好窃取玉家的信息,这个老狐狸。”他冷笑一声,“哼,想跟我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穆绍辉不仅将原本答应给廖青云的生意转给他的死对头麒麟帮,还时不时怂恿麒麟帮的人到青云帮的地盘寻衅滋事,不到一个月,就砸了青云帮三分之一的场子,盈利下滑了近一半。除此之外,他还勾结朗祈佑,严加盘查青云帮的港口,码头,货物,舞厅,还总在麒麟帮前来滋事的同时,派人来抓捕扰事之人,一时间,搅得青云帮上下鸡犬不宁。
廖青云自然知道这是穆绍辉在向他报复,眼见着司徒诺这么长时间竟没有半点斩获,一气之下,将司徒诺调离了望月楼,另派阿天负责掌管。司徒诺哪肯,可他也知道,他虽是廖青云的义子,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众多为他卖命的弟兄中的一个。他身份低微,连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廖青云给的,他哪里还有道理去跟他理论?更何况,他也猜到廖青云是因为他没有套出玉玲珑身上的秘密而惩罚他将他调走,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阿天岂不是他另派去的一只鹰犬?
他担心极了,玉玲珑才刚刚好了一阵,没有他的庇佑,莫说是阿天,就是那望月楼上下也不会再对她敬畏半分,她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他愁云不展,夜不能寐,索性坐了起来,翻出玲珑给他的那本书,每当他心烦意乱,坐立不安的时候,只要翻一翻这本书,便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可这次,他每看一字,眼前浮现的便是玲珑受到委屈的画面。她又被喝斥的去做粗重的活儿,冰冷的水刺伤了她的手,红通通的,还长满了冻疮。他们叫她整日里没命的干活儿,还欺负她,不给她热饭吃,要不然就借口她活儿干的不好,罚她不准吃饭。那帮子人,哪一个不是势利眼,小人虫?玲珑一直没给过他们好脸子看,拿她当小姐供着,他这一走,阿天又是粗暴的很,亦无怜香惜玉之心,她身边不过有个和她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翠心,总她较世人聪明百倍,也难敌这欺凌之苦。
他转念一想,既然廖青云想要从玉玲珑口中套出财产的去处,不管是他还是别人,都不会让她受到委屈,否则,依玲珑的个性,定是死了,叫那大笔的财产沉没于人世之间,也不会吐露分毫。所以,即便是阿天去了,他也定会叮嘱阿天,要好生招待玲珑。
这样一想,他便心安很多了。但为了谨防万一,他还是决定每天抽空都要去望月楼里一趟,亦或是托阿远过去瞧瞧,他知道阿远喜欢翠心,他离开了望月楼,阿远想必比他还心急。
“哼,尽是些眼睛朝天看的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但凭你这样巴结,也是一辈子奴才的命。”
玲珑正在房里整理衣物,就远远的听见翠心的埋怨声。她望她一眼,见她气愤的将扫把仍在门边,双手叉腰,鼻孔冒烟。样子着实可爱。
玲珑笑说,“又是谁惹了咱翠心姑娘了?”
翠心姑娘是望月楼下人对翠心的称呼,自从玉玲珑真是身份被揭开,这称呼便一直用到了现在。
“什么姑娘,小姐你也取笑我。不过是那帮人见廖爷高抬咱们,给我一个名号罢了。如今,怕是要急着收回呢。”
“这是怎么了?”
“自从阿诺少爷走了之后,这帮人就没给咱们好脸色看,一日三餐的,一天比一天的差,前二个还有个荤的,今儿个,全称绿叶子了,当咱们是那好欺负的兔子不成?菜换了也就罢了,这本来有的汤也没了,这叫人如何吃的下?还不是见阿诺少爷走了,咱的靠山没了,换了个鬼面兽心的家伙当头,就以为巴结上他,自己就成小鬼了。”
靠山?玲珑从没觉得自己需要靠山,翠心这么一讲,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是需要靠山的。在苏州,玉天齐就是她的靠山,刚到上海,姑妈是她的靠山,到了望月楼,她没有靠山,日子过的极为艰难,后来遇到了司徒诺,自己才搬出那污浊的下人房,来到这独间的房。望月楼上下对她毕恭毕敬,虽是表面上的,她也毫不介意,因为她习惯了。司徒诺一走,她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虽然还在独间,但她知道,光景不再。靠山没了,自然就容易被打倒。
“算了,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都是些没读过书的,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口饭吃的舒心点。跟咱们非亲非故的,能给咱们一顿饭吃,一个地儿睡就不错了,我们也不能太贪心了。”
翠心应着,给玲珑盛饭。正吃着,玲珑问道,“你可知道诺被派去了哪里?”
翠心摇摇头,“没听说,阿远也没告诉我,好像没派去哪儿,就是不管望月楼了。”
“可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
玲珑不禁想,那廖青云突然调离司徒诺定是另有原因。司徒诺做事一向稳重,望月楼也从没出过事,若不是别的原因定不会调离他。
“这个新上任的阿天也还识趣,并没对咱们怎么样,我今天经过柜台的时候,还听见他对李掌柜叮嘱不能怠慢了咱们。”
阿天?这个人不过与她有过数面之缘,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况她早听说这个阿天心狠手辣,只要是帮派火拼,跟他打的每一个不是残了,就是废了,更甚者,连命都不保,这样的一个人竟也会对她和翠心照顾有佳,定是受了上头的指示,而他的上头不正是廖青云?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讨好自己?
她心里忽然不安起来,“翠心,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也没想到问问福叔的情况,一会儿我写封信,你帮我寄出去。”
翠心点点头。
饭后,翠心便带着玲珑的信出了门。一路上她只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她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空如也,难道是她的错觉?她不禁想。
她又走了几步,这种直觉又跟着出来,她灵机一动,决定来个将计就计。她来到邮局,将一张假的信封投在了邮筒里,然后大方的转身离开。待她走出邮局,连忙躲在不远的拐角处,细心的留意四周。
果不然,一个青衫短褂男人出来,走近邮筒,趁人不备,将信再次拿了出来,收到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又鬼头鬼脑的离开了邮局。
翠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下忍不住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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