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妙陈刚凝视着阴森死寂的江面,四方浓稠如墨的黑暗好似吞噬了一切光亮,唯独留下那随风摇曳的绿灯笼。
陈刚没有去质疑小妙,他知晓小姐从不会对自家人撒谎。
在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灯笼映照下,二人渐渐发现,前方的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一个庞然大物。
起初进入二人视野的,是出一个尖锐扭曲的船头,在绿色微光下,隐约能见到那腐朽许久的木雕。
小妙俏脸一凛,直接将银月寒霄拔出剑鞘,而陈刚则震惊无比,这是遇鬼船了?
在一片死寂之中,那鬼船从远处驶来,朝着华家商船缓缓靠近,将其藏匿在黑暗中的庞大躯壳,尽数浮现在二人眼中。
只见那鬼船的船式古老,船身船板破损不堪,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深深的窟窿,仿佛被无数恶鬼啃噬过,而船舷两侧稀疏摇晃着一些的绿灯笼,那绿灯笼如同幽森渗人的鬼火,为这艘船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这鬼船颇为庞大,只比华家货船小上一筹,但这船身伤痕累累,似乎经历过无比惨烈的厮杀战斗。
待那鬼船尽皆浮现后,陈刚顿时神色一愣,看着这鬼船的规格,这艘鬼船居然是艘战船?
陈刚瞧见鬼船这架势,心中知晓来者不善,便立刻走向擂鼓,旋即伸手拿起鼓槌,疯狂地敲打起甲板上的擂鼓。
他手臂挥舞如风,鼓槌重重落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敌袭!敌袭!”
陈刚在甲板上咆哮着,怒吼掺杂着鼓声,好似惊雷,在这漆黑如墨的长江之上轰然炸响,瞬间将这死寂的夜晚搅得沸腾喧嚣。
陈刚望着那阴森诡异的鬼船,脸上依旧是一副毫无畏惧的神情,紧咬牙关,目光坚定如铁,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恐惧。
身为华家护卫,他深知自己的责任便是守护小姐以及商船上所有人的周全。
就在陈刚那惊天动地的怒吼声过后,商船上已经歇息的家仆们纷纷从香甜睡梦中惊醒。
这些家仆尽皆训练有素,起身后有条不紊地做起自己该做的事,似乎对这深夜突如其来的敌人毫不在意。
而那些有武艺在身的护卫家仆们,个个神情肃穆,迅速拿起寒光闪闪的刀剑,脚步匆匆地走到商船四周。
不多时,一些护卫们也走上了甲板,只见他们尽皆脸庞紧绷,肌肉微微颤抖,准备迎接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血腥厮杀。
“咦?我们还未出庐州路吗?莫非这是传闻中濡须口的曹公船?”
就在诡异紧张的氛围中,一道悠然自在的苍老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听罢,纷纷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那邋遢老道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甲板上,他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甚至就静静地站在小妙身旁,就连小妙都未察觉到他。
“没有想到,今夜老道还能长一番见识,见到这传闻甚广的鬼船。”那老道轻捋胡须,身形稳立,看着那庞大阴森的鬼船,眼中浮现一丝玩味。
“敢问老前辈,这曹公鬼船又是何方妖孽?”
陈刚见这位老道直接说出了这鬼船的名号,顿时神色急切,连忙抱拳躬身向老道请教。
老道那苍老的脸庞浮现一丝笑意,指着那远处的鬼船,解释道,“三国时期,那曹阿瞒赤壁兵败后,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在这濡须口附近与吴国大战数次,但却许久都未攻下。”
“而魏吴水战数次,使得沉在江下的战船数不胜数,百姓时常能见到当时的残船在江中显现,甚至有百姓说在大雾天中,见到已经沉没的魏国战船依然在航行厮杀,久而久之便传出了这‘濡须口曹公船’的传闻。”
众家仆听闻尽皆惊骇,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没有想到这鬼船竟还有如此古老的来历。
看着那愈发靠近的恐怖鬼船,众人都不由得心头一紧,捏了把冷汗,只求这鬼船之上没有真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