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不大,但唱腔却是老道温婉,台风稳健,不急不躁,很是招人爱,别说男人了,就是身为女人的自己看了也是心生喜爱。
奉九心里暗想,一向有花花公子之称的宁铮这是又有了新目标了吧?这敢情好,要是能迷他个五迷三道,为此拖上几年不结婚那就更妙了。
奉九现在吃饱了,喝足了,又去了一趟更衣室,回来就更睏了,她坚持再三,实在不行了,脑袋慢慢地左摇右晃,大眼睛迷迷离离的,终于脑袋往左边肩膀垂下来,再一歪,终于睡了过去。
原本看似专心致志盯着戏台的宁铮立刻一秒不浪费地看了过来,看到奉九歪着小脑袋,总让人脸红心热、心烦意乱的大眼睛也闭上了,只留下一条漆黑的向上弯曲的睫毛根形成的曲线,嘴巴也轻轻合拢着,眉头舒展,看得出心里没什么负累,一睡着了更显得孩子气。
宁铮站起身,摘下奉九放在包厢门口衣帽架上的灰大衣,本想盖在她身上,想了想,又放回去,还是取下自己的黑色开司米大衣,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最容易着凉的肩头也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他轻轻拿过后面一张方凳,就这么坐在她身边,托着下巴,沉默地注视着睡得无知无识的奉九,想着她现在是被满是自己气息的大衣包裹着,哪里还稀得看台上的小彩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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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九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三年前刚上高中时,自己和同学们爬千山时的情景:媚兰丢了放着大家全部出游费的钱包,四个女孩饿着到了同学们的集合地,某个同学掏兜找手绢时才发现手绢里卷着一块现大洋,都可以买一大堆让人眼馋的茶叶蛋了。
因为爬了三个时辰的山,自然胃口大开,她们把卖茶叶蛋的老奶奶的煮鸡蛋都给包圆儿了,一人连吃了四五个,□□巴巴的鸡蛋黄儿噎得各个翻白眼儿。
奉九不禁笑出声来,忽然一声巨响,打断了奉九的美梦,她虎地一下坐了起来。
她瞪圆了眼睛,茫然四顾‐‐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戏台上不知正演着什么,反正刚才惊天动地的大响动就是来自那里巨大的铙钹声,又听得戏台上正唱着:
&ldo;四一堂高家父子全到案,
逼我了案来画押。
我万般出在无计奈,
到天津,专程拜见您老人家。
我见您耳不聋眼不花,
威名高权势大,
为什么拿着人命当笑话。
您容那,杀人害命贪赃枉法,
就出在您的眼皮下。
人说您,湛湛青天是睁眼瞎。&rdo;
一听这词儿,奉九明白了,正是近几年最负盛名的奉天落子《杨三姐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