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别教的神,辉月使不愿翻译,于是只把最后一句话翻译给张无忌听了。张无忌听了佯装大喜,忙抱拳说请。随着这位巴库长老往前走。
作为一大行商,却用一个女奴作向导,是很可耻的。所以巴库表面虽然热情,实际与张无忌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辉月使想要上马,大汉们却一起瞪向了她,无奈,她只得牵着马在后面走。牧羊犬们越来越多,张韦二人骑在马上,又有长老陪着,牧羊犬们猜到他们是重要客人,不敢造次,便都围了辉月使一人狂吠。
在此地女人的地位极低,女奴则连狗都不如,所以众大汉均冷眼旁观,没有一人呼喝狗群。
摩尼教是提倡男女平等,圣女至上的,但无奈,如今波斯人自己的宗教被赶走了,从阿拉伯席卷而来的宗教彻底改变了他们。辉月使既感恼怒,又感凄惶,暗暗发誓找回教主后,誓要辅佐教主光复明教,重塑摩尼明尊在波斯大地的光荣!
而现在,一定要忍!
狗群狂吠不久,凶性再也难煞,竟向辉月使疯扑而上。辉月使不敢显露武功,心头惶急间不由大叫:“韦一笑,救我!”
韦一笑早看不过去了,不等她叫,身体已经离鞍而去。落上辉月使的马匹,伸手抓住了抱住头脸的辉月使的胳膊,猛地一提,将她提离了地面,但一条狗已经要在辉月使的小腿上了,这狗甚是凶恶,一口咬住便发现猎物要挣脱,于是立刻恶嚎着死咬不放,被韦一笑一起提了起来。
韦一笑怒极,再也顾不得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的话,当下另一只手掌飞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狗的鼻梁之上,直打得它骨断肉裂,狗血四溅间终于松脱巨口,倒翻出去。其余猛犬见状凶性更是大发,立刻涌上来扑咬马腿马腹,惊得马儿当即嘶叫着人立而起。韦一笑足尖在马鞍上猛地一踩,抱着辉月使飞跃了出去。群狗立刻狂吠而追。
张无忌暗压心头怒火,捏着马鞭看向巴库,鼻中哼了一声,巴库见状忙喝令大汉们呼喝狗群,连连向张无忌道歉。不过他道歉的话还好张无忌听不懂,若听懂了,更得气恼。
原来他说的是一个女奴纵然被狗咬死了也不打紧,他们酋长会很乐意地赔他两个的。
在他们眼里,一个波斯女人竟然学会了异族语言,能会是个什么好东西?这种女奴好在是这位客商的,若是他们族内任何一人的,早被处死了。
辉月使被咬得不轻,纵她武艺高强,也不禁落下泪来。韦一笑见那些大汉们大喝中拿鞭子抽那些狗,那些狗都还哼哼叫着想要绕过来咬人,当真气得还想冲过去杀狗。
自昆仑武家庄后,张无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凶狠的恶狗了,如今再次看到,一番旧事涌上心头,不禁暗暗慨然兴叹。
韦一笑轻功虽佳,但怀中抱个人却别想跑得过那些生猛强壮的波斯牧羊犬,若不是那些大汗及时喝止,他只怕也要被咬了。他瘦得连屁股上都是骨头,恶狗咬在嘴里,只怕会更加欢喜。
这时被众大汉隔开,韦一笑方才能低头去查看辉月使的腿伤,当然不能卷起了裤管看,只见那里的袍子都被撕裂了,十余孔牙印染满了鲜血。辉月使虽一路上没少气自己,但见到这样韦一笑也愤怒不已!
这些牧羊犬平日里看护牛羊,常常要和各种野兽搏斗,而且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来他们部落的外人大多是敌非友,是以强横凶恶惯了,嗅到陌生的气息和血液便按捺不住狂暴的性子。而且此地民风强悍,狗咬了外人不但不受主人责罚,反倒常常还要被主人以勇士来嘉奖,所以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它们凶残猛恶的习性。
韦一笑打死的那条狗正是其中一名大汉的,这人原本见韦一笑精干枯瘦还敢做人家的保镖随从,心中还暗笑呢,这时见自己的狗整个上颚竟然被他随手一掌打得粉碎,当真又惊又怒,心想你一个卑贱的女奴被咬死,我们有的是女奴赔你,可我的勇士被你打死了,你却从哪里来赔我?若不是你现在还是我们的客人,今日我特音定要你瘦鬼抵命!
张无忌若扮作行商大老板,说甚么也不像,但他做过明教群豪的首领,近来武功又越加傲视群雄,是以气度早已不同往常,由此扮一个大老板的颇显年少有为的公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见大汉们挡住了恶狗,当下不动声色地笑道:“她虽是一个女奴,现在却是在下的口耳,得罪之处尚请谅解!”
辉月使抹了泪,将这话翻译了。巴库冷眼看了看张无忌,摇了摇头笑道:“我尊贵的客人,您的这名手下勇猛绝伦,那是真主赐福,打死了条狗么,没关系的!我们族人最尊敬勇士!请!”领了张无忌,并辔而去。
韦一笑胸中的怒气大起之下,那还管他这里的什么规矩,当即将辉月使抱上了自己的马背,然后牵马走在张无忌马后。大汉们均用奇异愤怒的眼光看向他们,韦一笑只顾昂然不理,大步向前。
巴库终于忍耐不住了,开口说道:“女奴怎能在主人面前骑马?怎能女奴骑马而男人走在地上,还给她牵马?罪恶啊!”
辉月使听了想要翻下马背来,韦一笑早已看出这老者面色不对,当下止住了辉月使,道:“老家伙说的甚么?说给公子听便是,有公子作主,你甚么也不用怕!”
辉月使说了,张无忌当下板着面孔喝道:“我的女奴被你们的狗咬伤了,难道还要让她走路?你们族人便是这般款待我们来自远方的客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