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她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一枚细小的叶状铁片,看起来像是一种暗器。一凑近茶杯,她松开手指,&ldo;啪嗒&rdo;,暗器便死死贴在了茶具上。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茶杯,眼底有一丝探究。
荀司韶身后陪着的听风见了,忍不住小声笑了下,撞了撞旁边的梧桐,小声嘀咕:&ldo;土包子。&rdo;
梧桐胆子小,不敢接话,只抬眼扫了荀司韶一眼,就他像是没听到一样,便松了口气,拉了拉听风的衣摆,示意他谨言慎行。
刚才自甄从容掏出那支暗器,便吸引了荀司韶大半好奇心。
他之所以对荀老太太又怕又敬,就是一直知道这位老人家曾经是江湖上混的。江湖上混就意味着,接触过各种旁门左道,还有许多他们这些待在金陵世家贵族里一辈子接触不到的东西。
可惜荀老太太半点儿都不肯传给荀家人,但甄从容也是甄家人,想来这方面定然也有接触。
不过,即便有心询问,听风的话也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低头把茶杯放在案几上,&ldo;听风。&rdo;
&ldo;少爷?&rdo;听风笑着探头凑上来。
&ldo;爷想吃柳记的流汁小笼包子,你现在马上去给爷买来。&rdo;
听风看了眼外面越来越近的南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噎了一下,问:&ldo;少爷,可,柳记在,在北街……&rdo;
&ldo;所以?&rdo;荀司韶似笑非笑地看他,漫不经心地说:&ldo;看你手脚闲得话也多了,不如找点事儿做,去吧,跑着去,快点儿,爷要吃热的!&rdo;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听风还哪里不知道荀司韶这是惩罚他多嘴多舌。说起来,甄从容再怎么惹荀司韶看不顺眼,到底还是荀家的客人,甄家的主子。
哪里轮得到一个下人评论是非?
仔细想想,就想清楚这里头的严重,听风白着脸,顿时不敢多言,麻溜地跳下马车直奔北街。
坐在案几对面的甄从容却似乎从头到尾都不受这一出影响,她试探完磁石杯子,已经不动声色地把暗器收了起来。
正要问问她,那暗器什么来路,就停外头车把式一声高呵,拉车的马儿陡然止了步,车里主仆二人差点儿没被掀翻出去。
看着对面不动如山面不改色的甄从容,荀司韶默默把脱口而出的呵斥憋回去,故作波澜不惊。
旁边的梧桐被他看了一眼,立马很有眼色地提声,冲外头问:&ldo;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车怎么驾的?差点没摔着爷!&rdo;
他一面问一面推开马车的门,外头的光景映入眼帘:
只见车把式为难地坐在前头,这会儿看听风出来,便侧了侧身,小心翼翼对里头的荀司韶道:&ldo;爷,前头的让我们给他们让个路……&rdo;
&ldo;我呸!&rdo;梧桐不等荀司韶发话,便怒目而视,想也不想地骂道:&ldo;什么东西?在金陵城,你见过我们爷给谁让路了?&rdo;
&ldo;可,可……&rdo;
车把式瞥了眼对方马车上大大的&ldo;顺&rdo;字,沉默了。
梧桐显然也看到了,脸色一变,转而立即对里头的荀司韶禀报:&ldo;爷,是顺亲王府的马车……&rdo;
荀司韶冷哼一声,侧头看了他一眼,起身出了马车,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ldo;顺亲王府?哦,所以呢?&rdo;
梧桐不敢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