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估计他也不知道,只是因为齐雨箬说在这里,他就动手发掘。
哑巴已经在一段光秃秃的地面上刨出来一个浅坑,蹲着身子在看地下的泥土,他用手搓了搓这些泥土,捏出一小撮来放到嘴里尝了一下,又马上吐掉。
&ldo;我听说过在这个位置上有一个墓穴,不过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你的地图上的标记太含糊。如果光按你那个地图来找,我们确实要费一番功夫,不过大斗有大斗的好处。你仔细看看这里有什么不同?&rdo;齐雨箬一边说一边又将洛阳铲插下去两杆子长度。
我取出我爸给我的地图,地图上的比例尺很大,越大越不精确,光靠地图找,没有任何倒斗的经验恐怕要花的时间成倍都不止。
不过,地图上的标记就标注在这里不远处,应该就是这里一带。
这里山林密布,树木的枝叶繁茂,高大的杉木、桦木鳞次栉比,初入山里的时候看到周围的树木被砍倒了不少,但向深山进发,这里的树木空隙间的密度比初入山的时候要大的多。我们所处的地方却是光秃秃的,这一点确不寻常。
一路上山,听蝉鸣、虫叫十分吵闹,但在一段却比之前安静许多,似乎虫子不敢过来。
当初在建造陵寝的时候,为了避免虫蚁对墓穴里的木质结构进行破坏,所以在大型陵墓的最外面一层都有防虫的&ldo;断虫带&rdo;。在主墓的附近埋了经久不散的驱虫药。这些秘药的配方现代人都无法制成,只知道秘药里含有水银和硫磺。这种驱虫的方法在汉代十分常见,如果有检测重金属的仪器带在身边的话,这里附近的重金属,特别是汞一定是超标的。
但是这种&ldo;断虫带&rdo;毕竟已经历经千年,所含的驱虫秘药早已挥发的不剩多少,也只能抵挡一些潮虫、白蚁这样的小型昆虫。
倒斗的可以依靠发现&ldo;断虫带&rdo;来发现下面大型墓穴。
齐雨箬又把洛阳铲打下去半杆的长度,他说;&rdo;发现了吧?底下是中空的。&rdo;
&ldo;没错,就是这里。&rdo;哑巴的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向下塌陷,露出一个大坑,大坑有一人多宽,向下很深,一片幽黑。
老周说:&ldo;我这里也是下头也是空的。&rdo;
&ldo;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挖洞后人直钻,早就有人给我们挖好盗洞,就不用我们再费力气挖洞。&rdo;
齐雨箬跑到哑巴面前塌陷的洞口看,说:&ldo;你看这些痕迹,看样子有些年头了。&rdo;他又跑到老周挖出来的比较小的洞看看说:&ldo;这个洞就比较新。&rdo;
一个墓穴附近有两个盗洞,并不奇怪,能打出这么方方正正的盗洞绝不是一般人所为,摸金、发丘的后人,打的盗洞应该不会相距太远。
齐雨箬拍了拍手里的土说:&ldo;恐怕这一整座山就是一个大墓,这附近的盗洞应该不会少。&rdo;
最后,齐雨箬和哑巴商议了从大的盗洞下去。不过,顺序并不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哑巴或者我先下去,而是由老周打头阵。
真的要下墓了,原先的激动都没了,只剩下一丝说不出的担忧,老周和齐雨箬先后跳下去,我紧随其后,哑巴是属于压阵型的,一路上都走在最后。
正文第38章骨头
跳下去以后,里面的顶砖和封土层都已经被人为的破坏了,下面的土层之间有不小的窟窿,虽然人还没有办法通过,但是站在边上只觉得墓道里一阵阵的阴风直往脸上吹来。
&ldo;我看这墓能有什么东西?里头都让人掏空了。&rdo;老周说。
&ldo;是啊,这一阵阵风吹的,就像是西北风吹的,吹的我求宝贝的心都凉了。里面说不定真的空了。&rdo;齐雨箬说:&ldo;动手把墓上面盖的土清理掉。&rdo;
他们三个都是老手了,就看见铲子在不断的纷飞一堆一堆的土堆便出现在地面上。由于这附近没人,他们也就不做打算把土运到别的地方,不必费那个事,直接堆在外面。
很快,一个直通墓穴的洞就挖好了,我们钻进了墓里。
他们在墓道里面打起分体式矿灯,可以照亮前面十多米。真没想到没怎么费手脚就轻松的进了墓,我还以为会有多艰难。
地上有不少枯骨,踢踏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墓道让人心一阵发慌。
我不得不看着这些腐烂的骨殖,因为想看清楚里面有没有我爸爸的线索。
墓道很宽敞,全是由四方四正的青砖砌成,我、齐雨箬、老周和哑巴四个人并肩而行都绰绰有余。经过那些骨头的时候,我有点发怵,这里的骨头非常多,东一堆、西一堆的,大多和地上的尘埃混合在一起很难分辨。这些骨头都微微的发黑,像质地很差的松木般松脆。轻轻碰到一点它就&ldo;咔&rdo;的一声轻响而断裂,化作一阵粉尘飘散在空气里。
莫非这些是殉葬的人牲?
齐雨箬照了照满是尘土的地上,指着一个印子说:&ldo;连车辇的木头都拿走了。&rdo;
地上是一个车辙印,印子埋在半寸厚的灰尘里。这个车辙印是一对的,另一边还有一双,印子前面便是那些巨大的腐骨,看我哆哆嗦嗦的,齐雨箬笑着说,&ldo;陪葬的马骨就把你吓成这样,待会来个粽子,你别哭着喊妈妈。&rdo;
再看这些骨头,骨架子极大,头颅的样子很长,肋骨又极长应该不是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