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不起了,老兄。&rdo;彼得说。我的短裤和内裤被扯下去后,我感到更冷了。
&ldo;提‐‐啊‐‐一次,&rdo;她说着提起我的一只脚,&ldo;提‐‐啊‐‐两次。&rdo;提起我的另一只脚,&ldo;脱了平底鞋,脱了袜子‐‐&rdo;
她突然停了下来。这又一次给了我希望。
&ldo;嘿,彼得。&rdo;
&ldo;什么?&rdo;
&ldo;男人们通常都穿沙滩裤和平底鞋打高尔夫球吗?&rdo;
她身后(那是唯一的声源,可实际上声音是环绕着我们的),滚石乐队已经转到唱《情感的挽救》。&ldo;穿着闪亮的盔甲,我将是你的骑士……&rdo;米克&iddot;杰格唱着。我想到米克皮包骨的屁股后面塞着三排重磅炸弹跳舞而我却没有骑士救助时是多么令人讨厌啊!
&ldo;如果你问我,我说这家伙就是自找麻烦。&rdo;她接着说。&ldo;我想他们穿一种特殊的鞋子,非常专业,但非常难看。鞋底有小结‐‐&rdo;
&ldo;对,但并不是非穿不可。&rdo;彼得说,他伸出戴着手套的双手在我脸上方,合在一起,把手指后压。当指关节吧嗒吧嗒响时,滑石粉像大雪般纷纷落下。&ldo;至少现在不是。不像保龄球鞋,如果你打保龄球时没穿保龄球鞋,他们就把你送到州监狱。&rdo;
&ldo;真的吗?&rdo;
&ldo;真的。&rdo;
&ldo;你要做全身检查吗?&rdo;
不!我尖叫起来,不,他只是个小鬼,你要干什么?
他看着她,似乎脑子里也有同样的想法。
&ldo;那,呃‐‐不大合适,好吧,凯蒂,我是说……&rdo;
当他说着这些话时,她故作诙谐地审视这个房间。我开始感到这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不好的消息:无论严不严重,我认为鲑鱼,也就是凯蒂&iddot;亚伦医生,已经为有着深蓝眼睛的彼得燃起了强烈的性欲。天啊,他们把瘫倒的我从高尔夫球场拉进了医院的恋爱剧里!这个星期的陪衬情节的标题是:爱在4号验尸间盛开。
&ldo;啧,&rdo;她故意自言自语地说,&ldo;除了你我,这里没有什么其他人了。&rdo;
&ldo;那磁带‐‐&rdo;
&ldo;还没开始录呢!&rdo;她说,&ldo;开始录之后,我会在你身边指导每一步……大家将知道的就这些。我多半只想抛开那些图表和幻灯片。如果你确实觉得尴尬‐‐&rdo;
对!我用无法动弹的嘴朝他大喊:觉得尴尬,非常尴尬,太尴尬了!
但至多24岁的他,想对这站在一起、用一种寓意复杂的方式干扰自己的、漂亮严肃的女医生说什么?不,妈妈,我害怕?何况,他想做。我能看见那种欲望涌动跳跃着透过眼罩,像一群愤怒的庞克摇滚爱好者,跳跃着涌向滚石乐队。
&ldo;嘿,只要你罩着我,如果‐‐&rdo;
&ldo;当然,&rdo;她说,&ldo;有时你要亲自体验一下。彼得,如果你真的要我帮助,我可以倒磁带。&rdo;
&ldo;你能那样做吗?&rdo;
她微微一笑,用德国腔说:&ldo;在4号验尸室我们有许多秘密,我的先生。&rdo;
&ldo;我肯定你会的。&rdo;他说,报以微笑,接着走出我无法移动的视野。当他的手又出现时,手里缠着一个麦克风,连着一根黑线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看起来像个钢铁耳饰,看着它吊在那,使我感觉不像起先那样恐惧了。他们肯定不是真的想把我切开,对吗?彼得是生手,但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一定会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我找球的时候咬过我的痕迹,而他们至少会怀疑,他们必须怀疑。
我仍看见那剪刀闪着残酷而柔滑的光‐‐像一只杀气逼人的家禽剪。我想知道,当他们把我的心从胸腔内掏出来,拿着它,滴着血,在我无法动弹的目光里晃一晃,再扑通一声放在天平的秤盘上时,我是否还活着?我想我大概还能活,确实能活下来。不是说心脏停止跳动后大脑还能维持三分钟的意识吗?
&ldo;准备好了,医师。&rdo;彼得说,此时他的声音恢复了正经,磁带正在某处转动。
验尸程序开始。
&ldo;我们把这块煎饼翻过来。&rdo;她欢快地说。我就这么被飞快地翻了过去。我的右臂摔向一边,然后又砰的一声落到台边,二头肌撞在突出的金属边上,很痛,只是短时间的剧痛,我并不在意。我希望那金属边撞破了皮肤,希望流血。这是那些真正的尸体所不能做到的。
&ldo;摆这边。&rdo;亚伦医师说。她抬起我的右臂在我身边重重地放下。
我这时才注意到鼻子受难了。鼻子重重地砸在验尸台上。我的肺第一次发出痛苦的信息‐‐一种漫无边际的压迫感。我的嘴是闭着的,鼻子被压得有点不能呼吸(我说不出有多大程度不能,甚至感觉不到在呼吸,真是这样)。如果我就这样窒息而死,怎么办?
另一件事让我的注意力完全离开了鼻子。一个巨大的如玻璃球棒的物体粗鲁地顶进我的直肠。我再次尖叫起来,可是我只能发出微弱可怜的哼声。
&ldo;插入体温计。&rdo;彼得说,&ldo;我已经设置好定时器了。&rdo;
&ldo;好主意。&rdo;她给他腾出空间,让他试操作,让他用我试刀。音乐稍微减低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