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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转过头看着郎怀，却见她看着棋盘，皱了眉。明达一阵心悸，走过去道：&ldo;还看什么呢？&rdo;

&ldo;却不是看棋，&rdo;郎怀叹口气道：&ldo;后日陛下在含元殿设宴，和土蕃签订国书，这事总算定了。只是我却总觉得，这里面只怕有些不对劲。&rdo;

&ldo;四哥好算计，白白可惜了固城姐姐。&rdo;明达怎么不明其中关节？又道：&ldo;不说那些了，这几次出来，怎么好多人都是新面孔。怀哥哥，可是出了什么状况？&rdo;

郎怀点点头，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样子，一时情动，伸手抚摸她的面容，道：&ldo;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叫桂香的小丫鬟？&rdo;

&ldo;嗯？&rdo;

&ldo;她被人利用，在你窗前用了花粉，下了毒。&rdo;郎怀只觉着触手柔腻，仿佛抚摸一件羊脂美玉，口中却不停：&ldo;未央居上上下下，我已经查了一遍。但凡有任何不对，都换过人来。你觉得面生是难免的。&rdo;

&ldo;璃儿虽好，但到底年纪小，心机不深。我已经回过母亲，拨了兰君以后跟着你。&rdo;两人一时间俱是情动，郎怀略使了使功夫，便将明达抱在自己膝上，轻轻吻她额头。

&ldo;兰君姐姐总是不怎么说话，有些怕她。&rdo;明达环着她脖子，抬着眼看她，虽是羞涩，却还是大着胆子不闪不避。

&ldo;你怕她？&rdo;郎怀失笑：&ldo;兰君性子稳妥，又会些武艺，最是得力。有她跟着你，我便能放些心了。&rdo;

&ldo;这么说做什么，难不成你要离……&rdo;郎怀来吻她花唇，明达话都没说完，便给情郎一口封喉。

大唐风气开放，两情相悦者互赠信物、踏青幽会乃是常事，何况她二人早已定亲？是以亭下的侍卫们都转过头不去看，倒是竹君无意中瞥见，有些气鼓鼓。

上回二人唇舌相接，明达只记得是满腔爱意终有所托，哪里记得此间甜蜜？如今被郎怀这般放肆亲吻，不由得生涩回应起来。

一吻方休，只听郎怀叹道：&ldo;若真和亲，兕子觉得谁最合适做那送亲使？只怕是我想躲开都躲不开。何况，那个丛苍澜瑚，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rdo;

&ldo;我也要去！&rdo;明达哪里不知郎怀所言非虚，又怎忍和她别离？郎怀失笑道：&ldo;这却是不成的。土蕃路途遥远，且地势高寒。你身子好的时候都去不得，何况如今还没大好。&rdo;

郎怀见她脸颊染着桃花，忍不住又啄了两口那花唇，才道：&ldo;好生在长安等着，到了盛夏，你便求了陛下，去夏宫避暑。&rdo;

明达却开口问她：&ldo;怀哥哥，你说有件要紧的秘密要告诉我，是什么？如今能说了不？&rdo;

郎怀断眉微颤，虽然是笑着，明达还是觉察到其中的苦涩：&ldo;说是等你大好，着急什么。&rdo;

到了晚间，郎怀去延年殿请张涪陵用晚膳，等进了东厢房，只觉得室内安静异常，半点声响俱无。借着夕阳，郎怀只看到张涪陵盘坐在榻上，双手自然垂在膝上。

&ldo;天师，可得去用膳了。&rdo;郎怀未觉有异，走上前去。而张涪陵却半点反应俱无，让郎怀先是奇怪，继而大惊，忙伸手抚过他鼻端，停了些功夫，才发觉张涪陵已然坐化了。

大唐的国师，龙虎山如今的掌门，一代天师张涪陵，便这般坐在延年殿东厢房的湘妃榻上，安静恬然，面上带着洒脱，仿佛从未离开。

开扬三十二年五月初七，含元殿大开宴席，大唐和土蕃签订国书，许诺永不陈兵，共襄盛举。而龙虎山道统掌门，大唐国师张涪陵，才故去三日。

既开大宴，满朝文武齐坐一堂，梁妃伴着明皇，固城公主也盛装出场。蒙参这些日子在长安勋贵中混的风生水起，宴席还未过半，已然喝到微醺。

他从座上站起，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拿着八角金杯，走到郎怀桌前，已然说成了土蕃语：&ldo;郎都尉，此次能见着你，实在荣幸。你我政见不同，但蒙参却佩服你的为人！若你们大唐都是你这样的人，蒙参来也不用来了。&rdo;

他这番话，却赢得了郎怀的好感。&ldo;然而哪里事事如人意？&rdo;郎怀也用土蕃语回道：&ldo;不谈时事，只论风月。国师，请！&rdo;

连饮三杯，郎怀面不改色，蒙参摇摇晃晃转过身，丢开了酒杯，大声道：&ldo;陛下！&rdo;

&ldo;陛下！&rdo;蒙参踉踉跄跄，实在有些失仪。&ldo;外臣还有一事请求！&rdo;

&ldo;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朕也允诺！&rdo;土蕃称臣纳贡，尊明皇为上，虽不复太宗天可汗之威仪，也让明皇陶醉于这等文治武功中，冲销了张涪陵辞世的悲恸。

殿中大多人是不知此间事宜，郎怀冷眼旁观，瞧着李迁也喝得半醉，李迅带着苦笑，明皇虽然应得豪慡，眼睛已经微微眯着。

&ldo;陛下，我丛苍澜瑚赞普一心求娶大唐公主，愿和大唐缔结秦晋之好！&rdo;蒙参拜伏于地，声音中带着醉酒的磕绊，续道：&ldo;蒙参多次求娶未果，只好求肯于陛下！赞普平日最为尊敬汉学，曾言：&lso;娶妻娶贤，大唐公主定为天下女子之首！&rso;蒙参斗胆，求陛下成全赞普的拳拳之心！&rdo;

这一席话，惊醒了多少半醉的大臣。却都不敢多言，只得沉默。殿中只闻呼吸之声，再无旁的声息。

明皇重重放下酒杯，一扫方才宴饮中放荡形骸的模样，沉声道：&ldo;国师，朕膝下只剩固城一个女儿。她如今也有十九，一直未曾许配，无非是朕想多留她两年。&rdo;

&ldo;土蕃路途遥远，朕……&rdo;明皇还未说完，蒙参纳头便拜：&ldo;陛下！赞普诚心求婚，将奉公主为唯一的妻子、土蕃的赞蒙！为此，赞普已然遣送了所有的姬妾，以待公主到来。赞普诚心可表天地，求陛下成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