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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疏桐手里针线不断,一双耳朵却仔细听着薛意浓读‘浮生六记’,听着她用饱含感情的声音读着,有些处竟反复读了好几遍,不觉觉得这人有些痴傻,她也不说,只一人为此偷乐,扬一扬唇角,亦有说不出的趣味。
薛意浓在她这里磨了一下午的洋工,到了傍晚时分,落雁进门来催促,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薛意浓睁着一双似懂非懂眼,眼中竟是迷离之色,“什么时辰?”她这样问道。
“太阳都下山了。”
她有些动容,“都这个时候了。”话里竟有不觉时光飞逝之意,有感慨,后来微笑起来,对徐疏桐道:“没想到打扰了你这样久。”
徐疏桐起了身道:“公子不必这样说,有空常来玩。”她知她不再留了,有起身相送之意,薛意浓要把书还回书架上原来的位置,徐疏桐道:“不必,放着吧,让存惜收拾就好。”
薛意浓便不再勉强,与她前后走着,心里酝酿了许多再见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到了门口,道了一声‘珍重’,就攀着落雁的手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马鞭,扬长而去。
徐疏桐站在门口许久,忽而眼睛里头一抹亮色,薛意浓自车窗口探出头来,大声道:“要是有人再找你麻烦,报我的名儿,我过不久就来看你……”
声音融入热闹的街道之中,越发模糊。
徐疏桐与她挥手作别,一回身见存惜站在她身后,略吓了一跳。责备道:“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属猫的吗?”
存惜笑道:“奴婢不属猫,娘娘到是属猫的。”
徐疏桐一时解悟不过来,转身回了。
且说薛意浓回去后的第二日,任由百官跪拜磕头,高呼万岁完毕,让他们起来,说了苏御史欺诈民女之事,说到此处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的拍了龙椅的扶手,扶手的龙头当场断裂。
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革职,查办,流放,朕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且永不叙用,无辜家属不牵涉其中,就这样吧。”
薛意浓有些无奈,朝臣依旧高呼‘皇上英明’,嘴里是这样说的,心里头却又是一番心思。街上传闻苏御史去找前贵妃的麻烦,刚好遇上了皇上,不知道这事是否属实,但是他们的心思却转呀转……
薛意浓随即宣布第二件事,“选秀之事,朕和两位太后,太上皇商议过,觉得余丞相的提议甚为妥当,但是这次的选秀,朕有几点要求:第一,年龄在十七到二十五之间,太小的就不要来了,好好成长。第二,这次的选嫔妃的数量在五位即可,太多了,难免照顾不到的地方,平白的被人怨念,朕也会觉得委屈的。第三,这次选的只要是单身女子即好,像是被休弃在家的,只要年龄符合,体貌端正,无子嗣的均可。“
朝堂上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群臣哗然,各个侧头议论纷纷,前两条还可以被说成是‘宽宏大量’,这最后一条,怎么听怎么有问题。
短暂的交头接耳之后,大臣中有人提出了反对,“皇上,前两条尚且可以。这第三条似乎还要斟酌,被休弃的女子,均在七出之内,哪里还有被选择的余地,而且日后若牵涉到子嗣问题,这可如何是好?再者,万一这样的人荣登后位,岂不是要遗笑天下。”
“朕难道还能指望所有人均诞下子嗣吗?这也太荒唐了,昔日有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一时传为佳话,朕虽然不是才高八斗,但这样做,无非也是告诉天下人,谁都有选择和被选择的权利,只要心甘情愿,怎么样都是可以的,难道朕做的不对吗?难道女子一旦被休就是女子的错吗?”
朝堂再次沉默,沉默到连呼吸都能听见。大臣们似乎从皇上的愤怒里听见了什么别的东西,他们有预感,徐贵妃那个奸妃又要回来祸国殃民了。
余丞相首先打破沉默,“皇上说的极是。”底下一群人在心里痛骂‘老匹夫’‘墙头草’,但余丞相仍然十分镇定的说道:“只是一旦涉及到后位,就有辱国体和尊严了,不如先选后,再选秀女,皇后人选一定要是才德兼备的黄花闺女。”
说的够直白了,大臣们秒懂。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要克制奸妃的方法,就是在她头上再放一尊佛。大臣纷纷表态,“余丞相有理。”
“余丞相说的对。”
“皇上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