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爹爹以往都是教我做人恭谨谦让处事以和为贵,外祖母家就是名门旺族,也有些过了。&rdo;林谨玉做了最后总结。
谁知贾敏叹道,&ldo;以前我在家时,也不是这样,你外祖父做事最是谨慎,常说京中贵人多,处处小心还不知道会冲撞了谁呢?哪知这才几年,就变成这副田地。你外祖母最有规矩的,到底是在内宅,不过是知道了骂几句,能管住哪个呢?&rdo;
&ldo;你这出去一趟,也都见着了。&rdo;贾敏摩娑着儿子的小脸儿,&ldo;咱们离得远,也走动的少。你知道那是不对的,就不要有样学样,耽误功课不说还让父母担心。&rdo;
&ldo;嗯,儿子记住了。&rdo;
听了儿子一番描述,贾敏到底存了心事,躺在紫木拔步床上开始失眠,林如海怎会不知妻子心事,握住妻子的手,拍了拍。
&ldo;真不知道大哥二哥是怎么想的,成日间在家里也不知道约束奴才,还是以往金陵城里的那一番作派。&rdo;贾敏无不埋怨。
&ldo;别操这些心了。&rdo;林如海道,&ldo;老太太在一日,我们孝敬一日罢了。家中有二位舅兄主持中馈,咱们也只能是旁观者清,真要跟舅兄说了,怕人挑咱们的理了。&rdo;
贾敏如何能不知这些道理,她出嫁十几年,如今儿女俱全,夫妻恩爱,已无所求。再者,也没有出嫁的女儿插手娘家事的道理,叹道,&ldo;原本我还以为宝玉是个好的,真是耳听为虚,若不是谨玉走这一趟……&rdo;
想到儿子,贾敏又欢喜起来,&ldo;别看咱儿子小,到底老爷教养的好,这么小的年纪就一个人去京都,以后定有出息的。&rdo;
&ldo;即如此,咱们再给谨玉添个弟弟如何?&rdo;林如海调笑着搂住妻子的纤纤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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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林如海书房问爱子
林谨玉没歇几天,便被林如海以考问功课为由叫到书房去了。随意抽查了两篇文章,听儿子背了,又释义。
小家伙口齿清楚,林如海点了点头,坐在椅中道,&ldo;你这回去京都,觉得你外祖母家的几个表兄弟如何?&rdo;
&ldo;挺有趣的。&rdo;林谨玉道,&ldo;儿子不是都说过了吗?
&ldo;臭小子。&rdo;林如海卷起手中的书敲了儿子大头一记,笑骂,&ldo;在我面前还敢装,你那几个心眼子我闭着眼都一清二楚。你二表哥得罪你了,怎么一句好话没有?&rdo;
林谨玉皮皮的笑,&ldo;儿子倒想夸二表哥几句,可偏二表哥也没啥出彩的事能拿出手。我若是胡乱编了来,岂不是欺瞒爹爹和娘亲么?&rdo;
&ldo;少废话。&rdo;林如海声音安稳,也不催林谨玉,只是淡淡瞅了小家伙一眼。
林谨玉无端端觉得有股无形压力,忙垂手道,&ldo;二表哥那人,我瞧着是不咋样,说是进学念书,可是在他房间里一张纸一册书都看不到。琏表哥,我没见着几面,外祖母家是琏二嫂子当家,外头的事都是琏表哥去张罗,听说琏表哥身上只捐了个功名,在家也是不念书的。还剩下一个环表弟是庶出,在府里也没人待见,那府里有头有脸的丫头婆子都能给他脸色看。先珠大表哥留下了个儿子叫贾兰,才二三岁的模样,珠大嫂子好像教贾兰念些蒙学认些字。按理二舅母是贾兰的亲祖母,儿子瞧着并不亲近。&rdo;
&ldo;你外祖母家也是累世官宦之家,没想到子孙竟不成器至此。&rdo;林如海熟知两个舅兄的性情,倒是对小一辈了解不多,没料到比他想像中的更加不堪,他已近天命之年,儿子有主见知道念书,以后定有出息,可毕竟年纪幼小自家人丁单薄。此次林谨玉去京都,林如海也有跟岳家亲近之意,想着日后儿子也有个兄弟臂膀,相互扶持。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是这种情形。
林如海听儿子说得头头是道,老怀大慰,又问,&ldo;那你觉得你这些表兄表弟竟无一可结交么?&rdo;
&ldo;儿子这才头一次去,母亲自出嫁后并没有回过京都,再亲的血缘离得远也得生疏。外祖母只有母亲这一个女儿,母亲在家时自然是千好万好。我这回去瞧着外祖母也是真心疼爱我,并不比二表哥差什么。&rdo;林谨玉道,&ldo;我也有心跟表哥表弟亲近,可说到底,我姓林呢,又不姓贾。如今还有爹爹娘亲看着呢,谁能对我不好?母亲跟二舅母听着就不对付,那边儿现在就是二舅母管家,我想着,外祖母在时还有个脸面,若是以后,真不敢想呢。&rdo;
&ldo;何至于此,舅母是外人,舅舅可是亲的。&rdo;林如海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