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过两人刚才站着的地方,狂叫着向前奔去。在四周站岗的禁军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立马将舒慈扶了起来,一部分人跨上马背朝着发狂的马匹追赶而去。“娘娘,没事儿吧?”紫婵扶着舒慈,心切地问道。舒慈摆了摆手,说:“扶本宫回去。”“是。”走了两步,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一个穿着红色骑装的女子走了过来,两人跪在舒慈的面前请罪。“臣周俊携妹妹周彤来向贵太妃请罪。”“何罪之有?”舒慈问。周俊:“刚才臣的妹妹和福运郡主一同射猎,福运郡主不巧将箭射中臣妹妹的马,导致马疯狂,惊扰了贵太妃娘娘,请求娘娘责罚。”“福运郡主射中了周小姐的马?”舒慈扬眉。“是,小女被哥哥所救,并无损伤,只是冲撞了娘娘,小女有罪。”周彤是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扎着一根粗粗的辫子甩在身后,看起来娇憨可爱,只是面对舒慈的时候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裙。“福运郡主呢?”舒慈问旁人。“郡主说受到了惊吓,已经回帐了。”旁边的人回答。舒慈轻笑一声,惹了祸就想躲?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念你们是无心之失,本宫不降罪于你二人,回去吧。”舒慈说。“谢娘娘。”兄妹二人大喜,跪在地上。舒慈已经走远,周彤还浑浑噩噩的,问兄长:“谁说贵太妃娘娘威严狠戾的,都是传说啊……”周俊已经起身,他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囫囵过去了,走,咱们找父亲去,让他给你讨个公道。”“不用了吧……”“受气包,有一就有二,你也不想被福运再整一次吧?”“走走走,找父亲去。”周彤当机立断的说。远处,两匹马一前一后地立着,因为被树桠挡住,所以一般人很难发现。“皇上,您不是想削一下寿王?机会送上门来了。”钟衡疆扯了扯嘴角,为福运郡主默哀。骆显此时的心神并没有在这上面,削寿王?他早晚都找得到理由,但此时更让他好奇的是那位贵太妃。一个从小养在深闺,十五岁就入了皇宫的女人,是如何有那么迅速的反应和准确的判断的呢?据他了解,她身边的宫女可都是会功夫的,可刚才的情形,怎么是她比那位身形矫健的宫女反应快呢?有意思。果然,如舒慈所料,周家父子告了福运郡主一状,说她蓄意伤人。有那受伤的马作为物证,有周俊以及周围的人作为人证,福运郡主就是想抵赖也找不到突破口,故而当即就被皇上一刀给削成了县主,并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他的父亲寿王教女无方,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再来就是皇后那边的成果了,福运郡主和周彤杠上了,两人都没有猎到猎物,反而是以书香传家的纪家出了个善骑射的女儿,让押她的武威侯夫人赚得盆满钵满。“哎哟,果然是亲外甥女,就是比咱们了解,看看!”静安侯夫人打趣道。“我就说让你押我外甥女你不信,现在来眼红我,迟了吧!”武威侯夫人十分得意,拉着纪芙的手怎么看怎么满意,当即就把赢来的物件送与她一半儿。“姨妈收着就是,这是您赢来的。”纪芙推辞。“拿着拿着,反正都是这些夫人赏你的,别客气。”武威侯夫人大剌剌的说。静安侯夫人连连叹气,感叹押错了宝。舒慈收拾了一番才来,一眼就看到穿着宝蓝色骑装的纪小姐,容姿上佳,虽眉间带着少女的娇羞,但气质是落落大方的,被众位夫人打趣也不恼。“娘娘来了,见过娘娘。您出得主意可真好,让臣妇赢得荷包鼓囔囔的啊。”武威侯夫人皇上和贵太妃的交易用了晚膳,紫婵扶着舒慈到帐外散步,虽已入夜,但帐外的禁军执着火把站岗,照得营地如同白昼。“还没有消息吗?”舒慈轻声问道。“没有,估计是失手了。”紫婵叹气。“别急,再等等。”舒慈抬头,望向天空中的一轮皎月,她这二十年来经历了不少的风雨,如果不是生死抉择,再难让她失态了。主仆俩边聊边走,一个不留神就走到了白日里摔下来的地方,这里的光线更为昏暗,禁军的巡逻也更疏松一些。“应该就是掉在这儿了。”舒慈弯腰,努力地在草丛中分辨自己的红宝石耳环。紫婵趴在地上挨着找过去,一寸一寸地搜寻。“主子,会不会被其他人捡走了?”紫婵问。“非一品宫妃不能戴的东西,谁敢捡?捡了谁又敢拿去卖?”舒慈皱眉,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对耳环,如今就只剩一只了,另一只大概就是掉在了这里。“贵太妃。”听到声音,舒慈转身,未语先带了三分笑:“皇上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如此熟稔的口吻,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这两人的关系如何如何的好呢。骆显看了一眼紫婵,说:“朕要跟你家主子谈事,你先退下。”紫婵看了一眼舒慈,不敢违抗,只得退到大太监李江的那个位置,李江对着她微微一笑,抱着拂尘也不说话。“皇上要找本宫谈什么?”舒慈端着手,气定神闲。虽然她已经有了预测,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露出马脚,否则他们只有一死。“刑部大牢关着的那位,是贵太妃的人吧?还有今早去营救他的那个,同样是,朕猜得准吗?”骆显背着手,紫色的袍子被他撑开了气势,和这黑暗的夜几乎要融为一体。“皇上什么意思?”舒慈微微抬头,直视帝王的眼睛。“朕想和贵太妃做笔交易,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骆显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皇上怎么就笃定那两人是本宫的人?”“是与不是对于朕来说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朕就杀了这两人,如果是……”骆显故意停顿了一下,看舒慈的脸色变了一下,才说,“那就好办了,朕可以放了他们。”“这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皇上是想让本宫做什么吧?”舒慈轻笑,心底松了一口气,好歹她还有利用价值,好歹还能把那两人的命给保下来。“贵太妃只要说服老宁远侯出山,帮朕执掌南军的帅印,朕不但可以放了你这两个暗卫,而且允许他们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骆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