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挂断电话,扭头看着不断抽烟的廖冲,“是阿峰声音,没错。”
廖冲的脸色阴晴不定,一直皱着眉头,“他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
阿德回答,“他说中枪后一直昏迷,今天才醒。”
廖冲无声冷笑,“你相信他的话?”
阿德犹豫片刻,不答反问,“冲哥认为阿峰在说谎?”
廖冲点点头,“可能性很大,不得不防。”
阿德不解,“阿峰为什么要这样做,没理由啊?”
廖冲摇摇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阿峰只是豪哥收买的杀手,拿钱办事,不可能跟咱们兄弟一条心的。我怀疑他受伤后被太子强人抓走了,现在当了叛徒,想引我们露面,开发区内肯定有埋伏。”
阿德虽不太同意板牙的猜测,但也不便反对,“冲哥准备怎么办?”
廖冲很是果断,“你带人去开发区见阿峰,我跟在后面掩护,如果他真投靠了太子强,当场干掉。另外,太子强始终是公司的威胁,正好可以利用阿峰把他引出了,一并做掉,不留后患!”
阿德感觉此事有点仓促,可目前情况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一直待在安全屋内。从前天开始,廖冲就不去公司了,始终躲在这里,连自己都联系不上对方。他暂时负责公司的日常工作,今天廖冲才派人来找他,坐车途中还戴上了黑色头套,防止他认路,手机也被没收了,很是神秘。
他见到廖冲后,发现对方的神情很是憔悴,像是好几天都没睡觉了,遂询问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何要躲起来。廖冲却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看过医生了,正在吃药。他知道廖冲有事瞒着自己,但对方不想说,自己追问也没用,反倒让气氛更尴尬,不如保持沉默。
廖冲很快捻灭香烟,抬头看着阿德,“阿峰很不好对付,就算受伤了也不能大意,你多带些人去,长枪也不能少,防止他手里有家伙。”
阿德随身携带五四手枪已经被归还,但长枪存放在秘密地点,至少他和廖冲知道具在哪儿。他点点头,“我先去拿长枪,然后带人去开发区,尽快找到阿峰。”
廖冲摆摆手,“不用了,长枪我已经备好了,就在车里,你现在就带人去开发区,越快越好,我随后就到!”
阿德没再说什么,很快离开房间,前往地下车库,手下的弟兄都已经在等候了。廖冲藏身地点在江口湾附近,一幢四层楼房,原本是胖头的据点,对外以商贸公司伪装。胖头死后,这里就归廖冲所有了,由他的心腹阿辉负责管理,启用的也都是新人,连阿德都没见过,很是陌生。
四层商贸楼没有电梯,阿德步行来到地下车库,三辆白色面包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他这次带的都是跟了自己和廖冲多年的兄弟,绝对可靠,边锋再厉害,也毕竟只有一个人。他很快步到存放武器的那辆面包车旁,示意手下打开后备箱,长枪装在两人黑色聚合物箱子内。
不用阿德吩咐,自有手下打开了箱子,长枪赫然入目,整齐摆放在箱子内。左侧箱子内全是AKmS突击步枪,右侧箱子有一半是AKmS突击步枪,其余则是mp3A3冲锋枪和雷明顿m870霰弹枪。这些武器都是豪哥从境外购买的,平时很少使用,避免引起警方的注意,现在要对付边锋和太子强,没有长枪是很难办到的。
阿德会用AKmS突击步枪,但更擅使五四式手枪和冲锋枪,两者的后坐力更小一些。他直接挑选了一支mp5A3冲锋枪,检查一遍后,塞入黑色背包内,拎着上了头车。背包内有备用弹匣和战术背心,现在还不能穿,防止被发现。他的手下也迅速取走长枪,每个人都配备一个黑色背包,拎着上车,随后出发。
廖冲站在四楼的办公室窗户前,低头注视三辆白色面包车开出地下车库的大门,拐上马路,径直朝开发区的方向驶去。他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稍后用智能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他知道豪哥还活着,而且已经回到了海都市,所以才会躲起来。他不否认对豪哥仍有些畏惧,毕竟当了多年的手下,难免会有心理阴影。
可他却心理也清楚,害怕没有用,目前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自己和豪哥之间只能活一个,富贵险中求。他这几天一直派人暗中查找豪哥的下落,已经有些眉目了,边锋不过是个金牌打手而已,留着固然有用,弃之也没什么可惜的。关键是豪哥的威胁最大,务必要尽快除掉,防止夜长梦多。
手机号码很快拨通,廖冲说话的速度很快,也很简短,“是我,人已经出发了。”
他无需等对方回应,随即挂断了电话,然后取出手机卡,弄断后丢入洗手间的马桶内,按水冲走。他在水池旁洗手时,办公室房门被敲响,不大却很清晰。他随身带着一支格洛克17型手枪,子弹以上膛,掏出来就能开火。但他并未掏枪,屋外有四名贴身保镖,都配备格洛克17型手枪,另外还有mp5A3冲锋枪,就算边锋亲自来,想冲进来也不容易。
他随口说声进来,之后擦净手走出卫生间,看到心腹阿辉站在沙发旁。他让阿辉负责寻找豪哥的下落,此刻出现,肯定有消息了,遂平静询问,“什么事?”
阿辉很兴奋回答,“廖总,找到豪哥的下落了。”
廖冲自从当上公司cEo后,不再喜欢别人叫自己冲哥,江湖气太重,以后一切都要正规化,当然也是去豪哥化。阿辉很会来事,早就改口叫廖总了,阿德却还一直叫他冲哥,自己不好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不太高兴。他示意阿辉坐下说,自己坐在对面沙发上,亲自给对方倒上一杯刚沏好的红茶。
他看似很镇定,其实是借此来掩饰心中激动,啜口茶才问,“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