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山显得无比孤寂,只是月华笼罩在其上,又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仿佛多看它一眼都是亵渎。山下沟壑纵横,从山上俯视只觉得人就如蝼蚁那般,不堪一击。“若是我从这儿踹一颗石头下去,那山沟沟里面的人……”“那是圣域学院,你踹个石头下去,我很期待砸中的人是魏渊。”魏越泽的话风轻云淡,让岳柠歌捉摸不透。岳柠歌道:“我听闻当初我被魏渊折磨到差点死了时候,你居然要掀了元帅府,魏越泽,你不怕魏阀的人和你为敌吗?”“我那个时候哪里想的到那么多。”这到是个真心话,如果魏越泽能够思考那么多,也不会三天未合眼地狂奔到营淄城。他看到飞鸽传书的时候,心里那种着急并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那个时候他真的很怕失去岳柠歌。到后来冷静了之后,他又想了想,魏阀不能没有少将军,同室操戈不可取。“幸好,你没有杀魏渊。”“哼,我差点杀了他!”那个时候,所有的怨气都涌上来,他真的差一点。不过到底这些年在战场上经历的太多,他能够克制自己。岳柠歌道:“这件事不用你动手,他如何折磨我的,等到时机一到,我也会千倍百倍地要回来。”基于之前魏渊实在太过分了,所以魏越泽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和魏渊他的兄弟情早就要被消磨殆尽了,上一次只是杖责了他,算得上是法外开恩。岳柠歌垂眸看着沟壑之下的星星点点,圣域的环境很好,正如外界所传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就是在这月华之下多呼吸两口都觉得神清气爽,难怪圣域学院这种垃圾学院都能够有一席之地,得官二代和富二代的青睐。“我知道你对学院不大了解,但圣域学院是个什么情况?”“你想从圣域学院下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魏越泽悠哉哉地将身子往后躺,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说正经事的模样,“圣域学院虽然比不得圣域,但只要在圣域的势力范围内,你一旦动手,就是圣域为敌,柠歌,你觉得青商等人会允许你乱来么?”岳柠歌拧着眉:“你是说,青商他们也搀和了下面的学院?”魏越泽看着夜空里面的星星,随意地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其实吧,不能说搀和,只是说利益关系是相互的,各取所需。”岳柠歌托着腮看着整个山峰都被月华笼罩的离鹤峰:“唔,真是想见见你的师尊呢。”魏越泽眯起眼睛来:“我觉得我不大想让你见他。”“为什么?”“因为他,长的不错。”魏越泽的解释让岳柠歌顺带将身子往他一靠,引得魏越泽拧眉:“怎么?”岳柠歌眼底更是涌现出惊奇来:“青商也不错呀,你为什么不怕他?”魏越泽斜眼瞅了一眼岳柠歌:“我这不是怕,是……”“你就别找借口了,”岳柠歌随意地拍了拍魏越泽的胸口,“我对你们家师尊真的很感兴趣。”魏越泽翻身将岳柠歌压在身下:“我若是不给你见,你又能如何?”“我自己偷偷儿地去。”“你千万别,他那座山,只有他一个人,但从来没有外人能够上的去,他有两只灵兽,你应该猜得到是什么。”“难道是……”岳柠歌想到了那个东西,但她还没有说出口,就见魏越泽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是我们曾经遇到过的。”果然是蜃!也只有蜃才有那个本事魅惑众生,让人上不得山巅。岳柠歌双手撑住魏越泽:“你不会是打算在这儿耍流氓吧。”“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我的柠歌,孰不知柠歌长大了。”魏越泽意有所指,岳柠歌羞红了脸。这家伙老是语出惊人!这大半年了,她本来就是在发育期,若是再不长长可就真的是废物了。岳柠歌没好气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废话么!我尚未到十五岁,肯定是要长大的,严格来说我现在都还在青春期。”“青春期?”倒是一个新鲜的词儿。魏越泽将岳柠歌抱起来,让她坐到他的腿上,将头枕在她的发间,嗅着她淡雅的发香味:“柠歌,我觉得你长大了之后肯定会很妖媚,我有预感。”“就算我妖媚,你也不是君王呀,我又不能祸国殃民,顶多就是将军从此不早朝罢了。”正文满脸嫌弃她的说辞一套一套的,魏越泽听的满心欢喜:“我倒是乐意当不早朝的将军。”朝堂的斗争太多了,多到他看的厌烦。他本着远离朝堂的初心,哪知在沙场上屡建奇功,因而又和朝堂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真是世事难料。岳柠歌窝在他的怀中,就像一只疲乏的猫儿:“幸好你不是生在帝王家。”魏越泽很累了,岳柠歌还想说什么,却发现魏越泽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的睡眠本就不好,岳柠歌也不打算要将他吵醒。平素里面魏越泽终是蓄势待发,他所出的环境风声鹤唳,一不留神就有刺客涌过来,他连睡觉都要绷紧了神经,也只有在岳柠歌这儿他才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可时间都不会太久。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魏越泽便醒了过来,他眼睛里面的惺忪都散开,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冷吗?”“不冷。”山上的风很大,魏越泽将岳柠歌抱紧了,可还是感受到了她微凉的指尖。他垂下头:“咱们回去吧。”岳柠歌轻轻地点了点头,从魏越泽的怀里钻出来,然后又伸出手:“我拉你一把。”“嗯?”“我这样重,你怕是脚麻了。”她虽然不喜欢察言观色,但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能够看得出魏越泽的表情,着实让他开心。魏越泽拉住岳柠歌的手:“我的柠歌真的长大了。”不是她长大了,只是她的心开始放在他的身上了。魏越泽的脚恢复了好一阵才好,岳柠歌问:“从前我经常枕着你的胳膊,你的手……”“你哪有经常,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数都数的过来。”魏越泽不满意地说道,“这回子返回营淄之后,我一定要向你爹提亲,让你嫁给我,这样我就能够时时刻刻让你枕着我的胳膊了。到时候就算我手麻了,也甘之如饴。”“魏越泽,你这话是不是经常同什么嫣红姑娘说呀。”“胡说!”魏越泽神色倏地冷了下来,“柠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些女人和你能比么?”在他的眼中岳柠歌就是完美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岳柠歌。而从前在魏越泽的眼中,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能上的,一种是不能上的,他分的很清楚。可岳柠歌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规矩,他知道,在他的心里还有一种女人,那是需要精心呵护的。他将手搭在岳柠歌的肩头,这是他最放松的一种姿态:“柠歌,明明我去找青商,让他治好你的眼睛。”“他不同意呢?”岳柠歌问,“你不是不想带我去见迹乐吗?”魏越泽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傻姑娘。”岳柠歌哼哼道:“我就那么傻了,怎么着?你还不是栽在我手里。”是栽了,一世英名都栽在了岳柠歌的手里。当初听到魏渊要娶岳府嫡女的时候,他都笑了好久,那个在乡下养着的野丫头能够有什么教养,能够有什么配的上魏阀少将军的。到了后来,他承认他眼拙了,也承认自己不该先入为主,这样的岳府嫡女,他是生生世世都舍不得松开。“我栽的很高兴。”魏越泽死不要脸的模样让岳柠歌笑的眯起眼睛来,今夜的月亮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