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怎么可能就被疼晕过去。渡忘川哼了一声,然后上前摸了摸婢女的鼻息,漠然地抬起头:“死了。”“我根本没有……”“你根本没有用力,对不对?”渡忘川冷冷地说道,“可你的手上现在全都是毒。”岳柠歌听到渡忘川这样一说,怔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什么意思?”渡忘川道:“太过高深了,你这脑子运转不过来。”“你人身攻击!”“什么人身攻击,你这丫头就乖乖地泡在药浴里面,一会儿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好,别搞那么多花花肠子,否则毒解不开,可怨不得我。”渡忘川的脸色看起来就臭臭的,一点儿都不好招惹。岳柠歌赶紧指着在黑乎乎的药浴水里面渐渐盛开的艳红色花朵:“这花,这花……这花怎么开了!”“彼岸花,自然会开在黄泉水里,你以为我同你开玩笑的?”渡忘川的话让岳柠歌足足愣了三秒,紧接着渡忘川又道:“等着彼岸花开的满放时候,我再教你如何用武力将毒素逼出来。”“我自己来?”“不然你以为我这弱不经风的老头子,会受得了这黄泉水和彼岸花的毒性?”他这样说着,又往脚边已经死透了的婢女看过去,后者的脸色都已经变成了青色,可想而知毒性有多强。岳柠歌满脸的不好意思:“我真的是不知道……”“别唧唧歪歪地废话了,我又没有说什么,要研究一样东西,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渡忘川的话听起来就很冷血,加上他脸上的表情全都被敛去,最后剩下的冷漠让岳柠歌更是生出几分厌恶感来。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作为一个外人也懒得去插嘴。等了好一会儿,在黑色的药浴水中的彼岸花终于是彻底的张开了所有花瓣。和其他的花根本不一样,那种艳红色从花瓣的最底端和最尖端弥漫开,就像血珠子滚过的痕迹一般,均匀的不像话。花朵轻轻地漂浮在黑色的药浴水上,看起来就想初初才生长起来的那般。岳柠歌很好奇,她想要用手去摸一摸这花儿的根部,看有没有什么根须长出来,可她的手刚刚在药浴水里面滑出一点点涟漪就听的渡忘川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的响起——“如果你想葬在桃花之下,尽管去摸。”岳柠歌赶紧缩回手,然后呆呆地看着渡忘川:这丫怎么跟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什么知道。气氛很尴尬,渡忘川就像一块冰那般站在浴桶的旁边,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不知道几度。岳柠歌讪讪笑道:“其实吧,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何那般注意魏越泽?”她本来想缓和下气氛的,结果渡忘川一开口就让气氛更往下跌:“再吵吵,我毒哑了你。”岳柠歌想,那些在桃林的婢女肯定都是渡忘川不知道哪儿抓来,然后喂了什么迷失心智的药物,否则但凡是个正常人也受不得他这样的古怪脾气呀!正文毒性汇聚岳柠歌哼哼唧唧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直到渡忘川道:“你把彼岸花的花蕊摘下来。”“你不是说有毒吗?”“你再废话,我把那个男人剁碎了当花肥。”岳柠歌气呼呼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取彼岸花的艳红色花蕊:“除了威胁人你还有什么本事!”本来她只是抱怨一番,但渡忘川却听了进去:“我还会下毒、解毒,吃喝拉撒,顺带还会用人的血肉之躯来养桃花,我……”“行了!更年期么!”岳柠歌愤愤地说道,手已经抓住了彼岸花艳红色的花蕊。“你小心些,别将根给扯出来了,不然这花就废了。”渡忘川叮嘱道,他比泡在药浴水里面的岳柠歌都还要紧张,好似一旦扯错了,要死的人是她。岳柠歌现在完全是将自己的性命拽在手心里面,她克制住自己手上的力度,尽可能地让手不会因为害怕以及内心的恐惧而颤抖。岳柠歌轻轻地吞了口唾沫,扯花蕊还得小心不要将其他的东西给扯出来,真是麻烦!好在岳柠歌力道够巧,手腕轻轻一扭,花蕊和根茎就成功分离,甚至连一分花瓣都没有伤到。岳柠歌仰起头,将手里艳红色的花蕊递给渡忘川:“喏。”“吃下去。”岳柠歌嘴角抽了抽,又将手收回来,可一看到如此艳丽的颜色,岳柠歌犯难了。越是妖艳的颜色就越是有剧毒,再说了,方才她都看到了这黄泉水的力量,自从这花娇艳在水中盛开之后,她不过轻轻地抓了一把婢女,婢女都死了,这能吃吗?“怕?”渡忘川道,“怕死就别吃,不过我可告诉你,这花会开的极盛,然后又会衰败,到时候所有的毒性全都在水里,你大抵是受不住的。”岳柠歌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渡忘川,怎么觉得她好似误上贼船了。岳柠歌将花蕊吞进去,一入口那种软绵绵的感觉陡然消失,花蕊好似有生命那般,周围都长满刺来,在岳柠歌将其硬行吞下去的时候,那些小刺都划破了她的食道,她只觉得满口腔的血腥味。“手伸出来。”岳柠歌按照渡忘川的吩咐将藕色胳膊伸出来,在黑色药浴水的对比之下,她的胳膊显得无比白皙。岳柠歌忍不住“咦”了一声,麻痹的感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的四肢都可以动了,就连方才她因为惊骇而抓住婢女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而渡忘川此刻手里正握着她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在岳柠歌的胳膊上开了一道口子。渡忘川的刀工很好,虽然是开了一条口子,但血液却没有立刻涌出来,岳柠歌费解地看着渡忘川,直到后者慢吞吞地说道:“抓住彼岸花的根。”“你不是说有毒!”“你刚刚已经服下了解毒丹,怕什么!”“我哪有吃过,我只是……”岳柠歌辩驳的时候忽然响起方才那个刺得她满口腔冒出血腥味的彼岸花花蕊。那个就是解毒的!等岳柠歌明白过来正打算对渡忘川道谢的时候,渡忘川却没好气地说道:“你赶紧的。”岳柠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就不正常,好好地说话会死人么!岳柠歌本以为抓住彼岸花的根就像扯下其花蕊那般简单,所以当她毫无准备地用被划破了皮肤的那支胳膊去在水下去抓彼岸花根的时候,却发现,这才刚刚靠近彼岸花,就有很多细小的触角将她的胳膊给团团包裹住。水面是黑色的,她看不大真切下面的动静,只是她感觉得到,她越是往前,那些触角就越是将她的胳膊缠绕得紧。她茫然地看着渡忘川:“这里面有活物?”她带着不大肯定的语气让渡忘川一笑:“哪有什么活物,彼岸花是死亡之花,最喜欢血腥味了。”不等岳柠歌回过神来,渡忘川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三枚银针,他下手极快,在岳柠歌的承泣穴、印堂穴及四白穴上落针:“运行武力,将你眼睛里面的断肠草往下压。”岳柠歌道:“断肠草一入腹腔就不得了了!”“需要你来教我?”渡忘川道,“我自然让它下不到腹部!”岳柠歌又一次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明明渡忘川就是医神的弟子,她何必絮絮叨叨地惹人烦。识趣的岳柠歌赶紧运行起武力来,这个时候岳柠歌才惊起地发现,不止止麻痹的感觉消失了,连武力的运行都变得尤为顺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岳柠歌闭上眼睛,将武力运行起来,虽然那只被划了道口子的胳膊早就被说不出到底有多少的细细触角给缠绕着,她动弹不得,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武力发挥。为了避免断肠草的毒不受控制侵入心脉,岳柠歌先是将武力流转全身之后,然后在心脏处形成一个保护屏障,然后再缓缓地将武力往上推,当武力成功接触到断肠草毒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狠狠地往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