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愧疚?”
“当然了。”她不疑有他地说,“愧疚也能装出来的吗?”
李秋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忽然用力将她环紧:“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李夫人,你逃离的四年,还有,玳望城那一笔……”
华音愣住了。今天早上他进门时说的那句话,忽然就浮现在脑海中。这家伙……还记着啊?她干咽了两下,弱弱转移话题:“夫妻之间,哪用这么计较啊?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明天进宫的事情?啊,我要想想我该穿什么衣服了……”
说着就想从他的腿上下来,整个人却被箍得紧紧的。她顿时羞得脸庞通红,故作生气道:“你放我下来!”
李秋狄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摆明了不会听话。
她低头去掰他的手,他的手从前握着笔杆,温润如云,有着绵柔的光泽;从军几年,这双手如今变得有些粗糙了,却更加强而有力,一绕上她的腰,就像是铁石一样不可撼动。
同时间,她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炽烈,整个人顿时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了。
“不要这样……我,我还没做好准备。”这句话,虽然有些奇怪,却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明明连阿普都有了,可是,那种事情,确确实实只有那么一次,还是借着酒劲。要不然,给她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这么做啊。
尤其想到当年那场被打断的婚礼,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他的妻子,还是不算?那,要不要补一个婚礼才更显得名正言顺呢?
越想就越觉得,她现在应该赶紧逃出房间,不能再待下去了。
可这是她单方面的想法,李秋狄怎么容得她?她的脚刚着地,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深沉得几乎要将她整个吸进去:“这种事情,你不需要有准备。我会带着你。”
说的好像就他一个人的事情似的。华音越听越觉得不对,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直接走向那张软榻,将她整个人放了上去。
下一刻,门咚咚一响,阿普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娘亲,你和爹爹在里头吗?”
华音整个人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在呢!”瞪了李秋狄一眼,跑去开门。
阿普小小的人儿站在外头,华音蹲下去,正想将他抱起来,阿普却自己退了一步:“娘亲,姨婆说她一个人睡害怕,今晚阿普要陪着姨婆一起睡。”
华音还指望着阿普来搭救他,没想到他却只是来行告知义务的。她急忙拉住他:“阿普乖,晚上和娘亲一起睡嘛。娘亲也怕黑,娘亲也需要你。”
阿普果断地把手抽回去:“可是姨婆说,娘亲怕黑的话,有爹爹陪着。”
也不知苏柔端到底行了什么办法,之前阿普虽然认了李秋狄为爹,却一直想着季连城,总不喜欢李秋狄对华音太过亲近。可自从苏柔端出现,他渐渐就接受了李秋狄,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谁才是他的爹爹,也很少再提季连城的名字了。
华音额头冷汗直滴,还没来得及说话,李秋狄已经凑过来,抱住阿普亲了下:“阿普乖,真是爹爹的好孩子。去陪你姨婆吧。”然后阿普还没跑远,他就将门一关。
华音就像只柔弱无力的小白兔,被送进了虎穴之中。门一关,她就吓得浑身发软地靠在墙上。李秋狄直接靠过来,将她困在自己两臂之中:“李夫人,你之前不是这么胆小的。还记得月下小筑那个晚上,你明明……”
话没说完就被华音打断:“那个晚上你不是醉得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吗?你,你哪里记得什么?”
他点了点头,呷着玩味的笑容:“我确实记不清楚别的,不过像这种事情,又和别的事情不同,我很难忘记,你说对吗?”
华音望着他深幽的眼眸,心里咚咚跳得不像样子。其实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那个晚上是怎么开始的,怎么结束的,但是他只是那么轻飘飘一句话,她已经整个人热得不像话,有什么气息在体内乱窜的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有些难耐的暧昧。
李秋狄将她的逃路封死,看着她在自己臂弯里做着困兽之斗,想起那时他奔去洛阳找她,在马上,他情不自禁了,低头却被她逃开。这小丫头,灵活得很,有时候,也是拗得很。他不想给她再逃开的机会了。若不是当时那一场变故,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了。一切只不过差三个响头而已。
他靠近她,直到身体和她几乎贴在一起,低头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