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人,毫无疑问便是东皇玄无赦。
蔺玄之一剑破云而出,当头迎上了玄无赦的那有所保留的一击轰—-&ot;地两朵青莲在空中碰撞在一起,苍青色的剑气发出破空的啸声呼呼啦啦,轰轰烈烈,将周围的海水炸开了花。玄无赦一袭黑衣,面具已经摘下,一张俊美无俦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手中的那柄通体沉黑的三尺长剑正对着小蓬莱的方向,站在半空之中,狂风猎猎,衣袂蹁飞,但垂在胸前的鬓角长发却是纹丝不动,可见其修为之高深。玄无赦一身杀意,冷眼看着蔺玄之。
“玄无赦你他妈给我下来!&ot;蔺湛身上拴着一条金色的绳子,不知是什么法器,竟是让他如何都挣脱不了。
玄无赦眸子微微一凛,道:“《青莲九式》?”蔺玄之也停在半空,手中的止戈剑正对着玄无赦的胸口,道:“算你有眼光
这些年来,玄无赦早已越发的含蓄了,鲜少会让人看穿他的心情,然而此时此刻,一股难以形容的怒火,却熊熊在他的胸腔之内燃烧--《青莲九式》,此乃玄族嫡脉才能修炼的绝学,只因出现在血脉传承之中,轻易不会流出。
然而,早在他与蔺湛结为道侣,并订立了生死契约之后,他识海之中的《青莲九式》,便悉数进入了蔺湛的识海之中。若不是蔺湛告知…
玄无赦捏紧了手中的剑,那把七杀剑嗡嗡作响,战意十足,大有马上便出鞘饮血之意。
剑似主人,玄无赦与他的宝剑之间,有着绝对的主仆契约,这柄剑早在鸿蒙初开之时,便已经是玄族的镇族至宝,唯有历代族长才能够得到其绝对臣服,而这把无名之剑,在神兵榜上,是无可争议的榜首。无名破鞘而岀,强光照亮了整片被结界笼罩的小蓬莱,数朵莲花花瓣从四面八方朝着同一个目标打去,剑光闪烁,杀意喧嚣。剑如山崩,再来如断海。
蔺玄之本以为他能接下玄无赦的一招,然而当他真正和剑圣甚至剑皇级别的高手过招之时,才猛然发现,他们的差距,竟是宛若星芒之与烈阳,唯有天壤之别可以形容。
蔺玄之并不勉强,他本就是想要看看青莲九式练到六重之上能施展出来的效果,也自知不是玄无赦的对手,当即便祭出了钟罩法宝,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只听“嘭&ot;地一声巨响,金色的钟罩碎成了千片万片,蔺玄之按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被真气和威压逼迫出来的血,落到了地上。剑皇之怒,势必山海倾摧,伏尸百万。
若非顾忌着蔺湛,玄无赦早已将这个处处与他作对之人,连同这蓬莱岛起埋葬在这个天地一色黑不见指的夜晚
如今,饶是玄无赦愤怒到几乎手抖,也需得念着蔺湛,暂且警告便罢,并未赶尽杀绝,只等着稍作冷静,再做计较。晏天痕马上冲过去扶住了蔺玄之,凝眸望着站在不远处提这剑一脸杀意的玄无赦。
晏天痕咽了咽唾沫,道:“义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哥……华容哥哥,他与小爹爹的关系,不是那个样子。”
玄无赦举起剑,正对着蔺玄之的脖颈,隔空遥遥地说道:“广陵心软易骗,今次之事,只不过略作警告罢了,若是再有下次,朕要了你的命!”玄无赦!&ot;蔺湛不知何时挣脱了那根金色的绳索,他右手颤抖地紧紧握着那绳索,冲了过来,一下子重重地将绳索摔在玄无赦的身侧,浑身气得颤抖,道:“你他妈是不是要拆伙儿?”
玄无赦一听,转眸冷冷扫过蔺湛的脸,道:“我是不是平日里太宠着你了,以至于你不断地要挑衅我的底线?回去再收拾你!”蔺湛狠狠瞪了他一眼,刚要抬脚去看蔺玄之的伤势,便听蔺玄之说道“东皇所提之事,在下自然铭记于心,时间也不早了,两位请便。蔺湛一愣,道:“玄之。”
蔺玄之对着蔺湛微微使了个眼色,道:“多谢东后挂念,华容身体无碍晏天痕叹了口气,有些难受地看了看蔺玄之,再看向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玄无赦
若是蔺湛和蔺玄之都没有说起身份的打算,必然是有其他多重顾虑,晏天痕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坏了他们的分寸。然而,蔺湛却是沉浸在莫名的难过之中无法自拔。他的拳头紧紧攥着,青筋毕露,牙根也死死咬着,恨的咬牙切齿。凭什么他儿子要有家却不能回,偏偏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小蓬莱上,一住便是多年?
凭什么他来见自己的孩子,却要偷偷摸摸的不说,竟还要被孩子的另个父亲误会?
蔺湛有一种冲动,他想要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他当真是受够了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东皇。&ot;蔺湛转过头叫了那停在原地背对着他站着,等他自行跟上来的玄无赦,声音微哑,说道:“蔺玄之,他是我的孩子。”玄无赦的身子先是一僵,紧接着猛然回过头来,死死盯着蔺玄之那从容淡定的面容
“什么意思?“玄无赦的瞳孔几乎凝成了一条细线。字面上的意思。&ot;蔺湛冷静地说。
玄无赦身子一晃,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胸腔起伏不定,道:“你…你尔那奸夫是谁?我杀了他!
蔺湛
奸夫就在我面前,你敢冲我放狠话,有本事你抹脖子啊?&ot;蔺湛涼凉地讥讽一句。
玄无赦彻底凌乱了。
蔺湛深吸口气,毫不妥协地与他对视着,道:“东皇若是想听,我便从头至尾地给你讲一遍,但若是东皇听了,还像是以前那样,第二日醒来便将我的话抛在脑后,我可是要生气的。
玄无赦满满收起了满目的震惊,手指微微拨弄了下拇指上的扳指,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声尖啸腾然而起,“嗖″地一声划破了整个沉寂的夜空,冲天而上的狼哨像是划破长空的一道流星似的,穿过整个缥缈城的上空,朝着东方的大海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