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打量着那人。安忍不住问道:“你是飞鹰盟的吗?晚上不请自来,很没道理。”那人略一作礼道:“在下飞鹰盟左护盟冷剑秋,奉盟主之命有请安姑娘到鄙盟小聚。”安冷淡地道:“你们安盟主要请我去,大可以下贴子叫人来请,很没必要做出如此鸡鸣狗盗的勾当来。我如果现在跟着你去,那是叫被胁迫,我心中非常不愿意,不甘不愿的事我是不做的。”冷剑秋一愕,他早知安打败王洛阳,是个大大的神童,但心下还是把她当孩子来看。没想到她说话也一点不好对付。只得收起原先没什么好商量的神气,客气地道:“我们盟主本想请安姑娘在‘五千埕’好好小聚,但事情紧急,时间不等人,所以才出此下策,请安姑娘原谅。”安冷笑道:“你们盟主好生霸道,今日我如果跟了你去,以后睿王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去?这点你们盟主想到过没有?我师傅已经撇下你们那个作饵的小盟众过来了,我看你识得好歹的话还是向我们王爷道个歉,回去请你们盟主另想办法来请我,否则等我师傅一到,结局就由不得你了。”冷剑秋见她软硬不吃,想到那个棘手的大喇嘛可能很快就醒悟过来,只得说声“得罪了”,想先下手为强,捉了安去再说。多尔衮见此挺刀相迎。他虽然不谙上乘功夫,但多年马上生涯,多的是实战经验,这一刀出去也是非常得体有劲。冷剑秋虽然可以一剑格开了他,但今日此来本不想与之结怨,便一闪身避开那刀,只是探身去捉安。不想安却滑溜得很,嘻嘻一笑,滑进桌底,又迅速从另一头钻出,顺手还抢救下差点毁在多尔衮刀下的笔架。多尔衮见她应付自如,知道也不需要他帮忙,便持刀退到一旁。冷剑秋知道盟主想求安办事,今日绝不能下手伤了她,但她又太滑不溜手,拿着那张花梨大案做掩护,钻进钻出地让他总是慢上一步,原先他还想着是安人小转头快,但几下下来已自心惊,知道面前的人轻功绝不下于他,要引她出来,只有拿旁边的睿亲王作法。于是他虚晃一招,转开身挥剑直指多尔衮。安眼见此人剑招凌厉,这一招过去,王爷一定非死即伤,顿时心中大怒,运气直飞出去,剑指直指冷剑秋的后背。冷剑秋本来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虽然这一剑刺的是多尔衮,双眼却是一刻不离地密切注意着安的动向。见她果然中计,可还来不及高兴,忽然只觉眼前一花,全身俱麻,手中宝剑镪然落地。他不置信地在晕倒前看着安,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怎么中招的。大喇嘛正好此时奔到,一见情景,叫了声:“干得好!安,照顾好王爷,我去收拾其他几个。”安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大喇嘛把安送进房门后,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在院里选了个僻静角落看着。果然不出所料,过得一会儿,一个小小的黑影扶摇而上,直冲彤云密布的天空。不用说,一定是安循着飞鹰盟逃跑那人的声音追上去了。反正也追不上她,大喇嘛想了想还是走去多尔衮的书房和他去说一声。“安自己去找飞鹰盟去了,我猜她是想把自己惹来的麻烦自己处理掉,不给王爷添麻烦。”多尔衮正欲去就寝,听得这个,吃了一惊,问道:“法师,她一个人去行吗?会不会有危险?这个孩子,她在我这儿与她自己家有什么不同的,怕什么给我惹麻烦不惹麻烦的,太过敏感了。法师,可有办法叫她回来?“大喇嘛皱眉道:“依她那个稀奇古怪的轻功,即使被人五花大绑起来,她也是可以飞回来的。这一点我倒不担心她。就只怕她捺不下性子,开了杀戒,传将开去后,江湖上人人都会变尽法子想要学她的手段,以后她的日子就危险了。”“噢,也有道理,这孩子虽然聪明异常,擅能举一反三,但毕竟阅历还浅,识不出人际险恶。江湖本就是个不见底的混水,可别让她趟进去才好。法师,你现在还追得上她吗?”“说实话,她打定主意飞出去那一刹那,这天下恐怕是谁都追不上她了,现在更是连她在哪里都不会让人知道。”多尔衮拧着脖子思考了一会儿,一拍大案喊了一声:“来人,给我点五百步兵,抄了‘五千埕’。”说完自己披上外衣,“法师,一起去?”安高翔在空中,借着雪光,仔细辨认着每一个可疑的路人,终于在她前不久捉黄大块进城的那个城头发现有一身手矫捷的人越城墙而出,朝着城外飞奔。安依稀识得那就是通往捉拿黄大块那家野店的小路。果然见那人掠过一个破屋棚,安稍微降下来一点一看,哈,可不就是她初出茅庐力奇功的风水宝地嘛。可那人还没停,继续往前飞奔。好在他轻功再好,也是较快马慢上几分,否则安的脸皮又得受回风刀霜剑。跑了半个时辰有余,才见那人停足在一座小院落外面,看得出,这院子外面站了好几个男人。外面冰天雪地的,也没见那些人衣服穿得多厚,可见都是些武功不错的练家子。只听得那人高声报道:“属下右护盟冷清秋叩见盟主。”院中烧了个火堆,不时有院外的人投小木段进去。虽是粗浅的活儿,可那小木段投进去总是恰到好处地架在合适的地方,而且不溅出一颗火星,可见那人的内外功夫已到运用自如的化境,不在那个右护盟之下。安看出扔木段的是一高瘦汉子,外表儒雅,如果路上遇见,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文人墨客一类的人物。借着火光,安见圈中一高大汉子沉声问道:“你们去了六个人,就你一个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