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群听罢,大掌狠狠一拍桌面道:"你说的可真?"安被他的一击吓了一跳,忙道:"自然,我是拿不出书面证据来的,因为我把纸条又绑了回去,怕打草惊蛇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反正要尽一点我自己的绵薄之力"安也知道,这时候赌咒发誓,还不如把老范一推千里他更容易上钩果然范叔群道:"你等着,我立刻写出来,这等大事,你早就应该说出来"安鬼鬼祟祟地道:"你不是说不写就是不写,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吗?怎么又肯动笔了?"范叔群正色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抵御外虏,是每个汉人的头等大事,连你一个小女孩子都知道为此千里奔走,我如推三阻四,不只是枉熟读了圣贤书,这还是人吗?我虽然肩不能挑,手不能抗,但写写算算还是可以的"说完磨墨铺纸,略一沉思,便走笔如飞安被范叔群的一脸激昂惊住,细细回味了他的话,不由暗暗为多尔衮他们担心这回虽然是她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胡诌的一个谎言,但也让她忽然认识到,一个民族面对另一个民族入侵的时候,民众究竟是何心态不久前范叔群还在风花雪月,一转眼已如铁血斗士,用他的笔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了如果全民都是如此,这一股力量岂是区区几十万满人所击溃得了的?范叔群写得洋洋洒洒,安想得心惊肉跳不消多久,范叔群一挥而就,"啪"一下把毛笔拍在笔架上,竟生生折断一支上好湖笔他举起那纸边吹着墨迹边道:"你送去还是我送去?"安就着他的手看了一遍,评道:"慷慨激昂,令人动容这信自然是我送去了,等你送到,黄花菜都凉了"范叔群又看了一遍,小心地折好装入信封,问道:"信封写交给谁收?"安想了想道:"就写上飞鹰盟主宋德雨亲启吧"范叔群依言写好,郑重地交给安道:"辛苦你了"安被他严肃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范家的厨子热完一只三四斤重的蹄胖,同时杀鱼剥蒜,在万三蹄之后又烧了条两斤左右重的红尾鲤鱼,以为可以舒一口气罢手,可阿福不久又来催菜,厨子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人,这么能吃,怎么长的?无奈,只得掏出柜里存着备飘花点缀什么用的十几个鸡蛋,油汪汪的用大葱炒了一大海碗,忍不住跟着阿福去前面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只见一个黑脸魁梧的和尚据案大嚼,什么筷子调羹之类的统统不用,桌上只见只只空盘和几根大骨,感情小一点的鱼刺他都吞了下去见又有鸡蛋上桌,他欢快地吹了个口哨,一把拉开胸前衣服,畅着胸怀大蒲扇似的手抓向鸡蛋,已经吃了那么多,居然还是一副饿死鬼样,厨子不由发愁,如果和尚再要他变出什么荤菜来,他该怎么办?对面的安和范叔群看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两人都不知道说话,只知道傻呼呼看着花二和尚吃喝只见花二和尚吃完,挽起直裰擦把大蓬胡子,双手也随便一抹,抱住肚子大声感喟:"痛快,痛快,个把月没吃得那么痛快了,一路化缘的人家都没你家大方,施主以后必有好报"安这才回过神来看看他此时浑圆的肚子,不经意间看见他贴肉挂着的一尊小佛像,乃是用普通绿松石做成这绿松石在中原倒是不大见,以前安在沈阳的时候常见小摊小贩在卖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那和尚既然贴身挂着,一定有其特殊含义在再看他的胡子,一般地吸足了油水,根根油光发亮,难得的是居然并不粘结安想他每顿吃饭,胡子就这么刷上一遍,不知道日积月累下来,胡子根有多么肥沃,想着都觉得脏再一回想,当年黄大块对他的大胡子看来是料理得很仔细的了花二和尚倒不多停留,吃饱喝足就大喇喇告辞,不知道他晚上睡什么地方去送走大肚汉,回来见桌上多了块碎银子,看来此人还不是个不讲理的主儿夜凉如水,安又一次飞腾到飞鹰盟上空自告密信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飞鹰盟后,安白天在附近茶馆包个小房间竖着耳多捕捉动向,晚上则在上空一直盘旋到人家入睡,但除了听到宋德雨密派冷家两兄弟前往湘西侦察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不过想想也是,两地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就要好几天,何况还要摸清对方底细说实话,安对湘西那帮人也是猜测居多,她也想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飞鹰盟里面依然如故,只有偶尔几个人匆匆走过忽然安听见有两匹马从远处驰来,直奔飞鹰盟,到得门口,还未下马,就见宋德雨的房门被急急的拉开,他从里面急步而出,直奔前厅两下里见面施礼毕,宋德雨遍急不可耐地问:"如何?"冷家兄弟不知是哪一位答道:"全如信中所言,这群人要不是有密信提示,等闲还真看不出他们是满人,我们从他们饮食习惯和说话中的细微语调习惯入手才得到证明由此可见,鞑子此番深入江南,是有非常充分准备的"宋德雨道:"那天那密信来的古怪,本来不足采信,毕竟这件事听起来太过离奇但我细细一看,觉得写那信的人虽然写得一手好字,但显然因愤慨过甚,笔划之间透着焦虑和愤怒,这种细节寻常是写不出来所以我想除非这信是个筹划细密的阴谋,否则一定是某个不便现身的义士暗中所为现在看来是后者那位义士既然这么看得起我们,是我们飞鹰盟的荣幸,我们有什么道理龟缩于一隅而置之不理呢?清秋,你考虑一下思路,现在从北方过来的四大堂主加武昌堂主都在,我们把这事讨论一下,看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