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他说:﹁你要抽烟可以自己抽。﹂
他把我带到洋娃娃房子的客厅,唯一的一张沙发套了套子,硬得要命,但他让给了我,自己拖过一把直背椅。
﹁你最后见到你太太是什么时候?﹂我问。
﹁三天之前。﹂
﹁你们住这里多久了?﹂
﹁比这也多不了多少天,我们搬进来两三天就大吵一次。﹂
﹁她就离开了?﹂
﹁是的。﹂
﹁什么时候||夜里?早上?下午?什么时候?﹂
﹁我早上起来,她已经走了。﹂
﹁你起床早不早?﹂
﹁非不得已不起床,我喜欢赖在床上。﹂
﹁那天早上你都在床上?﹂
﹁是的。岂有此理,她早餐没给我做就离开了。﹂
﹁一切都留给你自己干,是吗?﹂我问。
﹁没错。﹂
﹁伤脑筋。﹂我替他说。
他用他浅蓝眼珠很快看我一眼,说道:﹁少了一个女人是伤脑筋。﹂
﹁你们两个为什么吵架?﹂我问。
﹁不为什么。﹂
﹁她出去,有没有留张字条,或什么的?﹂
﹁除了水槽中留一些脏盘子外,什么也没留下来。﹂
﹁晚餐留下的脏盘子?﹂
﹁不是,她早上自己用了荷包蛋、吐司和咖啡。﹂
﹁她做早饭你听不到?﹂
﹁没听到,她一定轻手轻脚在厨房搞。﹂
﹁煮咖啡也闻不到香味?﹂
﹁没有。﹂
﹁她带了多少衣服走?把衣橱里的都带走了吗?﹂
﹁没有。﹂
﹁你对她的衣服清不清楚?有没有查过少了什么?﹂
﹁没有。﹂
﹁她亲友呢?﹂我问:﹁你太太有没有亲友,会去投靠?﹂
﹁说不上来,我们亲戚不太串门子。我不喜欢她娘家亲戚,她有个舅舅,死的时候遗了点财产给她。那只是一星期之前的事,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亲戚,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