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半失落又一半欢快地往家走了。
下班见不到他不要紧,不是还有早上慢跑的时候吗?她想。
思及他在土菜馆里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不觉又隐隐升起一抹抑制不住的期待和欣喜。这股欣喜让她在看见凯宾花园的那位啤酒肚保安大叔时,竟破天荒地没有择路而逃,反而落落大方地朝他扬唇一笑。
“嘿,姑娘下班回来了啊?”那保安大叔似乎挺高兴看到她,还探出头朝她挥了挥手。
“是啊!”想到以后可能会经常碰到他,她倒是对他挺客气。
“哎,我说……”江伯颇想招她过来问几句话,不过看到她拿着手机似乎正跟人讲电话,他便识趣地闭嘴了。
也许是心底残余的那点心虚作祟,当辛语菲一察觉这位“热情”的保安大叔有找她唠嗑的“嫌疑”时,她急中生智地赶紧给涂曼萱打了电话,假装自己此刻正忙的样子。
“喂,曼萱,”电话一拨通她就不假思索地开口了:“你下班了吗?现在没事吧?”
她说话的语速稍稍有点快,手机那边的涂曼萱愣了下,然后才满腹疑窦地问她:“我还在酒店里,不过马上也要走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好友很少在他们上班的时候打电话给她,除非……
“你慢跑的事进行得怎么样?”只略微思忖了下,涂曼萱很快就想到这件目前她记得的最重要的事,难道是出什么岔子了?
不是她小看自己的好友,以她对辛语菲的了解,她从没有想过她有那个“一击即中”的本事,当然,还有那个运气。
要是辛语菲说她在这件事上出了什么状况,坦白说她并不会觉得意外。
“呃我……”辛语菲在脑海里稍微组织了下语言,这才缓缓开口:“我今早就出来慢跑了,但是我并没有遇到他……”
“没遇到他?”不等她把话说完,涂曼萱就心急火燎地叫起来:“你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我告诉你,这种事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你得慢慢来!”深怕她因为这么一次失败而打起退堂鼓,涂曼萱赶紧为她打气。
“我是早上没有看见他,”她举着手机,一边说一边想起她和应培然坐在土菜馆里的情景,忍不住弯唇笑了下,“但是我在便利店里碰到了他,他还请我吃饭……”
“请你吃饭?”涂曼萱先是措手不及地愣了一下,随后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亢奋地问她:“看来你们有门啊!怎么样,你有没有跟他说些什么?你不会傻得放过这次机会吧?”
她急促的语气不禁让辛语菲有种错觉,好像她要是回答“是”的话,涂曼萱会“恨铁不成钢”地举起千斤重的锤子朝她捶过来。
她下意识地怂起肩膀,然后在好友的连续追问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她跟应培然在餐馆里发生的事情。
“哎呀呀,这么好的机会!”听她说的那些话,涂曼萱又一次克制不住地叫了起来,这次她的语气里不仅带着急切,还隐隐带了几分“谴责”:“你难道听不出来吗?他这明摆着是在暗示你,你为什么不当场告诉他你想请他当你的慢跑老师?”
涂曼萱差点捶胸顿足,她做梦也没想到那位应先生会比她想象得更“上道”,几乎不用好友怎么算计就自动自发地给了她机会,但她这个闺蜜呢?真是看了就让人替她着急!
辛语菲举着手机走进自己住的凯旋花园小区,涂曼萱的话让她的脸颊不禁微微红了下。好友的急切几乎毫无阻隔地传染到了她身上,她甚至想起在那间土菜馆里听到应培然说出的那句带着强烈暗示意味的话时,她那既狂喜又无措的强烈心情。她虽然并不能完全确定他的想法,但出于一个女性的本能直觉,她感觉得到他并不排斥她,甚至他们还能更接近点。
也许是女人的羞怯和矜持,也或许是别的原因,她并没有趁机开口让他做她的慢跑老师,她甚至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但她的心里却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笃信——他们会在一起慢跑的,而且会成为彼此最默契的伙伴。
大概正是这种念头,所以她才没有“多此一举”的开口吧?如果应培然会拒绝她的话,他根本不用提起这个建议,不是吗?
“你真是……”涂曼萱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数落她,辛语菲有点承受不了她的念叨,不禁无奈地举白旗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ok?”她这好友也太为她操心了,难道是真怕她孤身一辈子?
“我告诉你,”涂曼萱一副义正辞严地口吻道:“幸好你跟那位应先生离得近,你只要坚持慢跑的话,那总会遇见他的,你就当朋友似地跟着他一起跑,而且想方设法地打听清楚他所有的跑步路线和规律。他既然会说出那些话,那就肯定不会拒绝你的,明白吗?”如果可能的话,涂曼萱真不得把她抓过来对她一通灌水洗脑,让她牢牢记住自己该做的事。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她差点忍不住给她跪下来。
“你知道什么?”涂曼萱忽然话锋一转,出人意表地问她道:“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辛语菲一愣,表情闪过一丝茫然,她有点不确定地开口:“不是坚持慢跑吗?”
“你真当自己是在练慢跑?”涂曼萱一翻白眼,差点想拎起她的耳朵狂吼:“你是为了追求他,还记得吗?”可千万别跑着跑着就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反而真把自己锻炼出个最佳运动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