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楼关的车门,力道很轻。
骆杰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小楼不是害怕听见关车门的声音呢么?他瞧着,表情很淡定啊。
骆杰心里觉得奇怪,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看着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进了门,忽然反应过来。
操!
敢情是大乔会被车门关上的声音给吓一跳呢?
这哥哥当的。
骆杰倒车离开,想着,这么一比,骆初也不是一个优点也没有的。
好歹骆初不会把“胆儿小”这顶帽子,给戴他头上。
…
乔安年输入密码,跟贺南楼两人进了家门。
客厅里的灯亮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的醇香。
张倩柔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乔安年只有熬夜修图,或者是赶作业才会在夜里泡一杯,一般也都是待在他的房间里。
只有贺惟深在家时,这个家的客厅才会出现咖啡的香气。
乔安年转过头,去看小孩儿的脸色,小楼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厌恶。
要不是场合不对,乔安年还挺想笑出声的。
能让小楼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不容易,除了吃饭的时候看见香菜、生姜、香菇之类的,这孩子通常不会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厌恶。
也难怪,从小楼回国到现在,贺惟深这是第一次出现在家里。他这个爸爸对儿子不说是不闻不问吧,只能说是漠不关心。
不过这么多年,乔安年也早就习惯了。
不是有血缘关系,就一定会成为最亲近的人。
两个人进了客厅。
“贺叔。”
出于礼貌,乔安年还是跟坐在咖啡上的贺惟深打了招呼。
这种最基本的“社交礼仪”,贺南楼从来都看心情。
他见到贺惟深的心情从来没有好过,因此,他只是朝张倩柔微点了下头,把她身边的贺惟深完全当成了空气,径自上了楼。
张倩柔自然是不敢把人给叫住的,小楼跟惟深的关系,年年都没能改变,何况是她。
贺南楼把贺惟深当成了空气,贺惟深这个当爹的,显然也没有太把儿子给放在眼里。
贺惟深轻啜着咖啡,唇角勾起,彬彬有礼地问道:“安年,回来了啊,有兴趣陪贺叔坐一坐么?”
乔安年:“……”
他能回答没兴趣么?
乔安年觉着有一个,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缺点的缺点,就是,他不太会给人甩脸色。
不管是不是他喜欢的人,出于尊重,他都会礼貌回应。
因此,哪怕他自己打从心眼里,不是特别想搭理贺惟深,当他听见贺惟深这么问他时,他的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尤其是他妈现在还没跟贺惟深分手,他要是就这么掉头走人,会让他妈不太好做人。
余光瞥见小孩儿的脚步慢了下来,乔安年把手向后,朝小孩儿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小孩儿尽管自己回楼上,这边交给他应付就好了。
贺南楼上了楼。
乔安年这才不慌不忙地在沙发坐下,“贺叔说笑了。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聊天,那我还能不陪啊?还什么有没有兴趣的。”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几乎就是刻在乔安年的骨子里的本能。
他很少会让话有落地的时候,也很少会让场面尴尬。而且乔安年有一种本事,就是什么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特别真诚,可能是因为,对于乔安年而言,他的的确确,不管是面对什么人,他都做到了不卑不亢。
面对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他不会自卑,不会自惭形秽,面对不如自己的人,他也不会自大,不会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