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爸爸松开她的手,有些鄙夷的看着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母女俩:“是你指头上的血流到爷爷的遗像上了,你就以为是爷爷流血泪了。亏你自己还是护士,遗像上过世的人怎么可能流泪,而且还是血泪!迷信!”
朱娜娜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划破了。
朱爸爸转头看着自己的老婆,用一家之长的口吻教训道:“你也是,都当妈的人了还跟着女儿瞎起哄,自己吓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一脸的褶子,那都是沧桑和阅历,居然跟个未谙世事的毛丫头一样动不动就大惊小怪!”
朱妈妈本来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听老公训斥,可听着听着就觉得后面的话不对劲,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嫌自己老!
立刻揭竿而起,大雌威,脱下一只鞋对准朱爸爸讲得欢快的嘴巴用力扇去。
朱爸爸挨了一下打,看了一眼像拔了逆鳞一样震怒的老婆大人,立刻训练有素的抱头鼠窜。
朱妈妈在后穷追猛打,顺便严厉遣责:“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当初老娘嫁给你的时候可是乡里一枝花!给你做了二十几年的老妈子,你现在居然嫌弃我!看我今天不打出你的牛黄狗宝!”
朱娜娜有些无语地看着远去的父母,心想两人加起来也快一百岁了,总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斗得尘土飞扬,也不怕村里人笑!
她想,她以后结了婚可不愿过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要俩个人和和美美的,每天都像在恋爱!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吴群的样子,他长得帅气,笑得温柔。
如果……自己以后和他在一起应该能够相敬如宾,浪漫满屋吧。
朱娜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不禁甜蜜的笑了。
可是一想到吴群连自己的名字也没问,便觉得心灰意冷,终止了对未来不切实际的憧憬,暗自伤春悲秋的叹了口气,准备向屋里走去,眼角的余光看到地上有一张照片,是爷爷的遗像。
大概是老爸在慌乱招架老妈的时候遗落的。
尽管朱娜娜对爷爷的遗像已经条件反射般心生畏惧,可是做为晚辈看着先人的遗像裹在尘埃里而不管实在太大不敬了。
没奈何,她只得鼓起勇气捡了起来,壮着胆,仔仔细细地观察这张差点让她吓破了胆的遗像。
遗像很正常,和她平日看到的没有两样。
难道,刚才真是自己的血流在遗像上,让自己产生了一瞬间的幻觉?
可能是昨夜医院里那些车祸伤员和恐怖的梦境刺激了她,所以才杯弓蛇影产生了那么可怕的错觉吧。
朱娜娜拍拍胸口,刚要把一颗饱受惊吓的心放回肚子里,忽觉眼前闪过一个人影。
“谁?”她猛地抬起头来。
她家房屋左侧种着一棵高大的刺槐。
现在是秋季,刺槐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狰狞地伸向天空,好像一只只从坟地里探出的白骨。
黑褐色的树干旁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生,穿着一袭鱼肚白的道袍,背上斜背着一把木剑,肩上还挎着个朴素的布包,乌亮的头在头顶挽成一个髻,长得如出水芙蓉一般倚风出尘,仙气飘飘,简直比女孩子还要美上千百倍,不似人类,倒像是观土音身边的金童下凡,又或是……妖,或者鬼!
民间传说妖孽和鬼魅不都是美艳不可方物,才能迷惑世人的么?
眼前骤然出现的美童子倒底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