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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嵇泽有些不解地看一眼这对夫妻，眉头微拧起来，往车上走去。

坐到车上，他重重地关上车门。

众人看他沉默，也就不说话，顿珠发动车子，缓缓往前驶去。

&ldo;顿珠，我不理解，转山能治病吗？&rdo;嵇泽开口了，这是疑问句，但他明确地知道答案，显然不能。

&ldo;治病，应该不能。不过信徒们相信朝圣黑山能消解前世今生的罪孽，增添无穷的功德，并最终脱出轮回，荣登极乐。&rdo;顿珠回答。

&ldo;前世罪孽？这孩子有什么罪孽，出生就得此重病？&rdo;嵇泽质问，但他问的对象不是顿珠，也不是车上的人，似乎没有对象。

&ldo;他们相信因果轮回。&rdo;顿珠道。

&ldo;我不知道什么因果，我只知道他们夫妻俩再不给这孩子治病，孩子可能就会没命的。&rdo;嵇泽猛地拍了一下眼前的台子，不再说话，他看向车子观后镜，那夫妻俩的身影越来越小，变成黑点，直到消失不见。

他现在很纳闷，很不解。信仰能治病？转山比孩子的生命更重要？

他用手扶住额头，胳膊支在车窗上。

窗外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眼睛看着流逝的荒原，心不能平静。

因果轮回，劝人向善。

然而大道无形，一切唯心造。

&ldo;回去，顿珠。&rdo;车子走出十几分钟后，嵇泽突然说道。

顿珠一愣，车速慢慢降低，停下，&ldo;嵇医生，你说什么？&rdo;

&ldo;回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那孩子的病越拖越重，错过治疗时间。&rdo;嵇泽重重地道。

&ldo;可他们……&rdo;

&ldo;他们可能还不明白这病的严重性，我会仔细地给他们做工作，我不信身为父母，他们愿意亲眼看到孩子生命垂危而无动于衷。&rdo;

顿珠向后车打了个手势后立即掉转车头，往回路上开。

又看见那一家人，越来越清晰，顿珠停车。

嵇泽走过去，不管那对夫妻愿不愿意听，他都让顿珠把他的话翻译给那对夫妻听，从孩子的病因、症状、发展和危害细细说起，他一句一句说，顿珠一句一句翻译过去，前后讲了足足有三十多分钟。

最后他说：&ldo;这孩子现在的病情很严重，再不住院治疗就会有生命危险。&rdo;

夫妻俩想想孩子现在的症状和嵇泽的分析相差无几，所以终于听进去了，现在他们的眼中有疑问和恐惧闪过，用藏语问嵇泽，&ldo;这么严重？&rdo;

顿珠告诉嵇泽后，嵇泽冲他们点头。

女人脸色阴郁，用藏语说：&ldo;自从生下他后就一直哭闹，不好好吃奶，呛奶，所以才要去转山祈福。&rdo;

嵇泽一听这位母亲所说孩子的症状，与他分析的情况相吻合，便再次提出看看孩子。

这下，女人解开了她腰上紧紧绑住孩子的绳子，一个小被子包裹着孩子。

嵇泽把孩子抱在怀里，先仔细观察孩子的外观，多汗，病恹恹的，口唇略青紫。再将手搭过去探孩子的鼻息，气促。

最后，他拿过听诊器后仔细聆听孩子跳动的小心脏。

不出嵇泽所料，发现孩子心脏有杂音，&ldo;孩子确定患有先心病，情况还比较严重，必须立刻住院检查治疗，拉萨的医院不行，去a市第一人民医院。&rdo;嵇泽看着孩子的阿爸阿妈说。顿珠立即把嵇泽的意思阐述一遍。

那对夫妻听了顿珠的话后，面面相觑，最后男人的头摇的如波浪鼓一样，用各种动作和姿势表示了一个字：不。

是不信？还是不去a市？嵇泽不明白。

男人一把从嵇泽的怀里抱过孩子，用被子把孩子包裹起来，又重新把孩子放到自己的背上，拿起绳子来就要绑孩子。

看到他的举动，嵇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把按住男人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道：&ldo;现在不是你选择的时候，而是必须、立刻、马上送孩子去医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