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么舍不得回来,原来是赚的盆满钵满。”寒起嘟囔了一句,不等落云舒来催他,自个掖好被子,闭上眼。
商鹊被落云舒拉着下去洗漱。
落云舒忍不住有摸了摸他脸上的疤,肌理下蠕动的东西似乎不像那么回事,“你这东西,樱花蝶若是瞧见了,怕是忍不住要把你锁了。好生琢磨琢磨。”
“这是我活命的东西。”商鹊弯腰拧干巾子,偏头笑说到:“现在不需要了,给你折腾没事,她就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在离忧谷里。”
擦干手,将巾子挂好,走去榻边。
落云舒从柜子里翻出一卷蚕丝被丢给他,“这个盖着应该正合适。”
商鹊借过被子,拎着一角将被子抖搂开来,铺在榻上,回头正对上寒起幽幽的目光,摇头一笑,宽衣解带准备就寝。
落云舒从外面移了一个火盆过来,吹了房间里的烛火,只余了床前一盏。坐到窗边桌上,伸手关了半页窗,靠着窗檐闭目假寐。
檐角的灯晃了晃。
合上的半页窗外停了一道身影,侧着脸,余光瞄着靠窗假寐的人。
一片漆黑笼罩下,总有未眠人。
排数十一的院落点着灯,窗边坐着个女人。
窗外头还能听见说话声。
“师兄,花宗的院落排数是多少?我怎么找也没找到。”
“啊哈哈……”
里面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
“师妹放心,明儿,师兄就替你打听回来。”
“那就多谢师兄了。”
女子欢喜的声音透着蜜,令窗外背站着仰头看屋檐边积雨下落的人,一脸神往。
许久不见人这么高兴了,真想把人圈在身边,分享分享。
那道孤寂的身影在他人的窗外站了许久,等到窗子里的灯熄了,在窗角的缝里留下一粒纸丸,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往院子里走。
说是走,不如说是飘。
脚步无声,只有脚尖轻轻点着地,凭着一身好轻功,恣意的逛着他人的院子。
不受规矩束缚,也不拿规矩压人。
轻飘飘的启开院门,如鬼影一般晃了出去。
风趁着那一瞬,使劲的撞荡着院门,门上的木栓发出扣响。
院子里的主屋,房门微开,门边站着一个提着黄白雕花灯笼的男人。
闯进院来的寒风,席卷起一地的枯叶,扑到他脚边没了踪迹,撒一地雨水打湿的枯叶子。
寇寒提着灯笼站在原地许久,久到烛心燃断、房中的人耐不住的换一边脸枕。
“风真大。”
走到窗边,拾起那粒纸丸,捻指一揉,摊开纸叶,偏头往院外看,院子外的响动挺大,不知道是风,还是人。
——
西塞风寒,而江南正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