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知晓后,在他院中添个小灶,这样以来清晨起来直接在自己院中用早饭,无需再麻烦跑到大灶上吃,夜晚让嬷嬷煮些夜宵备着。
“好!”
应了声,笔下却不停,他祖父前日从任地回来过年节,如上次回平江一样,趁着几日闲暇功夫,为晚辈们解疑答惑,教授功课。
虽然是举人出身,但为官数十载,自然有不凡的见解,每年县试他是担任本县主考官的。
因而对于谭氏子弟,无论是秀才还是童生,都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此时谭璇写的是自己在功课上的困惑不明的地方,待用过早饭揣在身上去大伯谭圭府上见祖父,免得请教时把关键的地方给忘了。
开了年他就要下场考县试了,万一出的题目中有他忘了问出的题目,那岂不是后悔死。
“公子,再不吃,待会冷了还要再让嬷嬷热上一遍。”
山竹觉得自家小公子都快读书读魔怔了,看着墙壁书柜上被他贴满了宣纸条,上面用朱笔或墨笔龙飞凤舞的写满了字,跟道士驱邪用的符咒似的,桌子上也散乱的堆满了书册。
刚开始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笑,现在都习以为常。
“行了,别催了,就起来了。”写完最后一笔,拿起吹了吹上面的未干的字迹,把几张纸折好揣进怀中。伸了伸懒腰,起身洗手用饭。
“唉,又落雨了。”来到这里也有几年了,可他还没习惯江南冬日湿冷的气候。
穿好蓑衣,迎着透骨的寒风冬雨出门去往谭圭府上。
第19章
两年前谭璃府试考中了第十名,加之书院入考成绩发挥正常,为了相互照应,与哥哥谭璠同在横山书院。可惜在去年院试中落榜,倒是谭玠终于中了秀才。
而小表哥田文舸同在去年京都殿试中取得二甲第五的好成绩,这样以来田氏在整个平江府愈发的出名。
一路上谭璇都想着如何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让祖父觉得他不那么无知白痴。
谭玠没同他一起来,那些已出族学的子弟昨日来过的,今日轮到他们这些马上要县试的人。
若不是为了请教问题,谭璇真不想来大伯父府上,大伯娘白氏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听着让人特别不舒服。他不知道的是,田氏与白氏因谭璃的事情已生出罅隙,暗自较量着。
“璇儿近日温书是不是太累了,本想着昨儿你要过来给祖父请安呢,我还特意备下你喜欢吃的糕点,没成想竟白操心了,刚刚你俩哥哥还惦记起你呢。”谭璃与谭璠方才已请过安,刚离开不久,没有与其碰上。
谭老太爷每次回平江都是居在长子谭圭府上,再加上谭老夫人已下世多年,老爷子身旁只有一个妾室,田氏与胡氏不用每天清晨来府上请安,可白氏没那么省事。
为了在公爹和丈夫眼中有个孝顺贤淑的好印象,每日下人来报说老爷子已洗涑好后,立马前去问安。
谭璇今日来的早,刚巧与她碰个正着,晓得白氏说这话的意思是怪他不够孝顺。
“几日前璇儿问人借了本注疏,爱不释手一口气读完,没察觉竟到了四更天,清晨起来迟了。是孙儿的错,还请祖父责罚。”
你说我温书累,那我就累个给你看看,也不知白氏与自己这个小辈为难什么,又不是吃她家的粮长大的。
“都是一家人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大冷的天,风里雨里的也不方便。你们用心读书,将来考□□名报效朝廷比什么都重要。”
听孙儿挑灯夜读四更天,谭老太爷忍不住直连连点头,笑呵呵的捋着花白的胡须夸赞。孙儿这一辈比较出色,成就必定比他们强,说不定谭家门楣崛起就靠他们了。
白氏见两人孙孝祖慈的,侄儿轻巧一句话就把老爷子哄的笑容满面,心中暗恼,与她娘田氏一样跟猴精似的。
“爹说的可不是,璃儿与璠儿从书院回来也舍不得歇息一会,整日的呆在书房里温书,只等明年院试取得好名次。”提起两个儿子,白氏面上扬起自豪的神采,欢欣而笑。
“好,好啊,他们兄弟俩的功课一直不错,以后必定是不差的!”老爷子愈发的高兴,笑出满脸的菊花纹,似与普通长辈一样慈祥温和,面上丝毫不显作为朝廷命官的威严。
白氏得了公爹的夸讲,立时高兴不已,说起谦虚话。
谭璇之所以来那么早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解疑的,不是说客套话打嘴巴官司的,不然再过一会其它人该要到了。
于是不再废话直接委婉的抛出问题向祖父请教起来。见此情形,白氏也不好赖在这里,说了几句场面话离开了厅室。
…………
谭璇他们在谭圭府中陪着祖父用过午饭,老爷子劳累了一上午显出疲态,担忧其身体,饭后大家就直接回府了。
“九哥,书卷你都背完了吗?我怎么觉得越向祖父请教,不懂的越多呢。”
学堂中有一多半的少年开始变声,谭璎也已习惯了自己的公鸭嗓,拧着清秀的眉头,苦着脸说。
“先把晦涩难懂的放下,暂且别管它们了,你不是不知道县试大多考的是一经两义,咱先中了童生再说。”
当时在做读书计划时,谭璇便给自己定了时间期限,上个月已把四书五经及相应的注疏基本熟练掌握了。
现在主要任务是默写书卷查缺补漏,每日试着做首律赋,再者好好保养身体小心别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