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推开了他们,“各自走道,孤自己能行。”
好几处侍卫点足越过,双手却还是牵着源头的绳索,他能动的只有一条臂膀,却也不耽误行动,袖中刀切入岩石缝借力而上……
“护好他!”
“你爬山作甚!”
“停下,别走了!”
“……小心些,停下,停下!”
她的梦中唤他,急得哭出声来。
冰凉的泪水落下,人便醒了过来。
谢琼琚蘸着眼泪,在榻上喘息,环顾日头高升的四周。
一个梦而已。
她抹去眼泪,想笑一笑,却不料越抹越多。
昨夜被人那样欺负,她都忍住没有落泪,却在见到梦中人的一瞬,决堤。
她将头埋在双膝间,欲要痛哭一场。
半晌抬头,却没有一滴眼泪。
应该的。
皑皑有了托付。
蕴棠释怀了过去。
这个世上,她当再无牵挂。
他们都很好,她自然无需哭泣。
谢琼琚赴宴有些晚了。
因为她醒后又躺回去睡了会。无他,就是想养多一点力气。是故再重新入睡时,她让人将早膳送了过来。
兑了羊奶的汤饼,喷香热腾。
她逼自己用了小半盏。
然后将医官配给她的参片含在舌根底下,慢慢汲取上头的精华。没法咀嚼吞咽的,她虚不受补。
后面,是谢琼瑛来催的她。
她如常地淡漠神色,穿他备好的衣袍,梳他挑选的发髻,配他定下的金雀簪。
同他一道出席,这一场他山河美人都能拥有的盛宴。
高句丽的翁主高云霄是个妙人,见他二人入内,上下打量道,“若非本殿知晓二位乃嫡亲手足,这厢并肩而来,本殿要当是一对璧人了。”
这话不仅不是好话,且实在冒犯了。
寻常人甚至要动怒。
毕竟嫡亲手足被说成爱人,不会有人觉得是夸赞,多来是讽刺。谢琼瑛便已经微微色变,只在转身入座的一瞬重新恢复了神情,道是,“翁主惯会说笑。”
“翁主好眼力。”送上门的档口,也无需她等待时机了。谢琼琚端坐在一旁桌案前,顺阶而上,缓缓开口,“我们本就不是嫡亲手足,倒确实有那么几分爱人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