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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老仁(第2页)

老人微醺的脸上挂着回忆的笑,不觉又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青衫在一旁认真听着。战者悄悄竖起耳朵。

风雪无声呢喃,橇队驶出树林,在荒虬古岳间奔驰着。

不老仁——作为隐土现存的最强战力之一,长老们小时候或多或少的受过这位师叔祖的照拂,但却不被允许更多的接触。

因为隐土表面都“尊神”,而不老仁是圣子出逃前唯一的“叛逆”。

……

“嫣然说,万物皆有灵。一草一木,都是她的朋友。小时候,她总是跑在前面,我们都追不上她。

“嫣然啊嫣然,你在哪儿?

“她会去看树枝头新抽的芽儿,她会低头抚折断的草。她能跟苍鹰百鸟交流,她还喜欢谷风河流。

“可她最爱的还是笑。”老人摇头晃脑的像在念诗。

“笑?”青衫不解的问。

“她可以同万物交融,也会为我们每个人打抱不平。嫣然,是个真正博爱世间的女孩;我每次给她讲笑话,她都会真诚的笑。”

“原来是这个‘笑’。”战者坐着灰豹一步一缓的跟着。

“啊——”一道人形生物和猫科生物又一次飞出队伍。

“嫣然报以世界最大的善意,她的笑声是大自然给予最美的礼物。”老人痴痴说道,顺着尚未收回的手握看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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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完美的女孩儿。”青衫如是道。

“是的,但也不是。”老人收回视线,又把手缩进蓑衣里,“她予万物‘自然的爱’,予我们就‘不平等’了。”

“自然的爱?”

“你可以理解为‘予万物平等的爱,给我们的爱自然就少了’。她是真正博爱的人,不会为一棵折弯的小草而娇柔做作,也不会专门走没草的路。她说过,每条没草的道上,都残留着亡草的哀鸣。”言罢,不老仁很长时间都不说话。

阴风习来,天色渐暗。

雪橇的队伍又安静了下来。青衫想道:与万物交流是谓自然之体,可是我为什么会想起一则民间传闻?

某代皇帝立了个妖冶的女人为后。女人涉世未深,被人下药丢了容貌,被打入冷宫。话说皇帝不该如此薄情,但传言女人之所以立后仅仅是皇帝找的替代品,皇帝真正爱着的是女人的母亲,一个令万物失色的妇人,也是所谓的自然之体。皇帝年少的时候微服私访,遇到妇人,惊为天人,曾流下这么一句誓言被人津津乐道——“为得伊人,不惜耗尽江山万里,不悔龙颜枯骨。”至于皇帝为何爱而不得、念念不忘,其中的爱恨交织,真是一段荡气回肠的江湖传说。青衫一阵出神。

“后来呢?”战者揉了揉舒爽的肩膀,又跟上道。

“后来……”不老仁望着乌色的云层,徐徐道:“她总是告诉我,听到了神的旨示,经常一个人失踪。那时,我还跟你们一样,认为神是从小教育的那样——自由、平等、博爱的至高存在。

“直到那一天。她告诉我不要再找她了,她要去见一见那位存在。”

“神!?”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的好友死在了神使手上,同时嫣然也,再也不见。”老人缓缓闭上缅怀而难过的眼。

“神使?”青衫与战天殇二人同声惊道,不禁对视一眼。

“嗯,它自称神的使者,来迎接圣母回归。”不老仁淡淡的喝了一口酒,“我们把它留下了,但没能留下嫣然。”

“她是自愿的么……”青衫不觉想道上代圣女该有多强大。

不老仁不语,但脸上尽是悲哀。

“这就得亲自问问神了——”

忽然一名战家亲信驾驶一辆小雪橇来到战者跟前,一段密语交流,橇队而后折转了方向。

“追上了么。”青衫抬头眯了眯。

雪已停,风声静,天色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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