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栀便去开了门,点头唤道:“少爷。”
“嗯。”顾凰翊点了点头,环顾了厢房一圈,“乔倾月呢?”
“少爷这样唤少夫人,未免生疏了。”夜栀对顾凰翊的眼神从原先的冷漠疏离渐渐变得有了些温度,话语之间也显得不再那么排斥。
顾凰翊这才想起来,自己平日里称乔倾月,除去全名,就要么是倾妃,要么是爱妃,再就是这几日的夫人,倒还真的不曾在她闺名的基础上起一个昵称出来。
“嗯……倾月?”他思考了半晌,着实不知该如何称呼,只想起自己在21世纪时最亲密莫不过叫那些跟他合作多一些的女演员名字中的后两个字。
却见夜栀摇了摇头,又觉此刻的顾凰翊并不是平日里看起来的那么精明、冷峻,或者温润、冷静,反而有些像是一个落入感情“陷阱”的大男孩。
“月儿?”
“俗。”夜栀又否认了。
“嗯……”此刻乔倾月翻了一个身,发出一声嘤咛,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胳膊叠起来放在小腹上紧紧地向里摁着。
“倾儿?”
“勉强吧。”见顾凰翊也没什么心思再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夜栀便暂且放过了他,闪了一下身,让他走过去见见此刻上楼来想见的人,真人。
不消多想,顾凰翊心中大概了然:“怎么又睡了?”
“困了就睡。”夜栀知道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并不打算在顾凰翊发现真相前,主动告诉他娘娘是因为来了月事,又痛得在床上歇着了。
“不是湘雨姑娘身体不适歇着吗?”顾凰翊想起方才的早膳,总觉得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来,早膳时陪他用餐的那个乔倾月,明明就是那张脸,可是身上到底缺了什么。
“丫鬟而已,没什么大事,歇歇就好了。”夜栀回答地理所当然,完全不给顾凰翊质疑的空间,她的语气仍然很硬,在这种时候,还是以硬气堵住顾凰翊的胡思乱想比较好。
顾凰翊在乔倾月的床榻边上坐下,看她埋在自己身体中的苍白小脸,双唇紧抿,时而松开咬了咬牙齿。他看得出来她在隐忍什么,也许刚刚早膳时也是在隐忍着吧。
再也许……上个月约莫这时候,他不该这样对她吧……
“夜栀,倾儿月事期间的中药常备着吧?”顾凰翊捋着乔倾月额前的碎发,指腹顺着她的脸蛋划到下颚,让她不禁动了动脑袋,又往身体里埋得更深了一些。
皇上这么快便看出来娘娘的不适,让夜栀被迫对他的好感度上升了一些,于是她转身准备出去:“我去给少夫人熬药。”
“不必。”顾凰翊拦住了她。
夜栀讶异,回头来看他。
“煮一碗红糖水来。”他吩咐道。
夜栀虽是不解为何要煮红糖水来而不是中药,但出于对顾凰翊的信任,还是听了吩咐出去煮红糖水。
这红糖是前不久才从外面传进来的东西,稀奇珍贵得很,莫不是宫中贵人是万万没有的,还好出门时她带上了些,因为娘娘常常爱吃得甜些,又偏爱在个别糕点里添些红糖。
当夜栀将红糖水端回来时,乔倾月将醒,顾凰翊此刻正在一边看些书信,听到乔倾月的嘤咛,将手中的信纸收了起来,起身,走到床边去,将她扶着坐起,接过此刻夜栀恰好送过来的红糖水。
“咦?”乔倾月虽然睡得迷糊,但睡前发生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这一幕,让她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太过来,她觉得她急需一面铜镜。
但此刻那面铜镜来照照着实有些奇怪,于是她看向夜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