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瀑布哗哗的水声激打在树石上,斯江咬着唇,承受着近乎不会停歇的惊涛拍岸。她疑心这只是一场梦,梦里她融入了景生的骨血里,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把他们分开。又好像时间匆匆折叠了一下,她和景生只是在重演当年深爱彼此的男人女人。
斯江在日记里写道你填满了我,我填满了你那片空白的时光。
景生和斯江回到家的时候,斯南因为偷吃了没煮熟的见手青中了毒,一屋子人正围着她和赵佑宁着急。
“你回来了正好,快,把她扒下来。”顾东文气得把斯好的大腿都拍红了,“一个两个的不听话,要不是在家里,我看这两姐弟在景洪根本活不过三天。馋老胚!”
陈斯好抿着嘴忍着笑“二姐姐连肚子都不疼的。”
陈斯南像只猴子似的吊在赵佑宁脖子上,眯着眼点头“为什么?你们从哪里来的?跳舞有什么好玩?走,跟我去跳泥坑,别走别走——”
顾东文摇头“真见到小人了,算了,景生,你扛上她,善礼,麻烦你开车送她们去趟人民医院。北武,你跟着去。”
吧唧一口,赵佑宁躲避不及也没想着要躲,被斯南糊了一脸的口水,油汪汪的还有见手青的香味。
“你们别硬拉她,会痛的。”赵佑宁把斯南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抱着她直接往外走,“走,上车吧,赶紧。”
“323237216——放我下来,我要跳舞!我会跳!”斯南揪着赵佑宁的衣领哇啦哇啦喊,“大阪城的姑娘——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景生抬腿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醒醒!别装了。”
赵佑宁迅速转了个身,把斯南保护到另一侧“你踹她干什么,她中毒了。”
“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斯南吼得一声更比一声响,小细脖子上青筋都突了出来,两只手在赵佑宁胸口乱拍。
“好好好,嫁给你,嫁给你,带着嫁妆嫁给你行不行?”
斯南愣了愣,摇摇头“带上你的钢琴!你的手指头!让我看看,过来,别动——”
赵佑宁怎么也没想到,农夫与蛇的故事会这么突然上演,自己的食指上突然多了一道深又深的咬痕,血淋哒滴。
北武景生和佑宁紧张了一路,医生拨开斯南的眼皮看了看,检查了心跳血压,开了单子让去化验血常规,轻描淡写地吩咐不要紧,吃得少,吐出来就好了,用不着洗胃。
北武不放心“要不保险一点还是洗一下吧。”
景生倒很有经验“没事的,能喊能唱死不了。”
斯江忧心忡忡地问医生“这个中毒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还会有其他症状吗?要不要住院?”
“不好说,”医生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先回去观察观察,有情况再来。”
陈斯好忍不住问“吃了我姐那个菌子,真的会见到很多小人吗?”
“不一定,也有见到僵尸的,虫的,万花筒的——”医生顿了顿,“还有直接死掉的,你想试试?”
陈斯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连摇头“我已经中过毒了,中过了,”他转头看向景生“阿哥,现在我和二姐姐跟你是一伙的,都是中毒别动队的。”
景生撸了撸他的头“记得看见菌子别动就对了。”
“别动,对!”斯好看着斯南被护士催吐,莫名有点兴奋,走到她身边轻轻地问,“二姐姐,侬还好伐?侬放心,将来吾会提醒侬今朝夜里额事体额哦。”
醒来后的陈斯南完全记得自己见到了什么干了些什么,但她绝不承认自己记得,更不承认是被大龙描述的“见小人,小精灵跳舞”的迷幻效果勾起了好奇心故意去吃的,但是三天瘦了五斤却是实打实的恐怖经验,一整个礼拜嘴里吃什么都没味道,还有身边大家奇奇怪怪的眼神和表情也令她忐忑不安。赵佑宁作为当事人反而若无其事。
“我怎么你了?”斯南试探他。
“咬了我一口,”赵佑宁伸出食指给她看,“印子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