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津浦路的南段,安徽东部和苏北那一块被红笔圈出的地方:“单从军事角度上来说,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横在这里的雨辰部!据情报显示,雨部现编制三个旅另一个教导团。师部直属炮兵团、工兵团、辎重团、骑兵团、两个独立警备团等直属部队。每旅都是大混成旅的建制,辖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营,一个辎重营,一个工兵连,一个骑兵连。全师四万余人,论兵力抵得上三个师,论火力,也是相当之强悍!这支部队军饷充足,装备精良。对雨辰也是相当之信仰……诸位请看这支部队的形式。”“神色还是淡淡的。袁世凯挠了挠头皮,神色也有些苦恼:“智庵,你是不懂这些的,这么说吧。咱们现在在还没正式当这个临时大总统的时候,咱们就没钱。上次垫的三百多万早花个干净。没钱就没兵,没兵就没办法打仗……”他示意陈宦继续说下去,陈宦接过来娓娓的给赵秉钧解释:“宫保担心的是,不要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什么岔子。对雨辰部的动向,咱们一定要注意。他部现在是南军唯一有进攻能力的。要是不事先准备好应对的策略,那到时候就被动得很了……”赵秉钧真的有些不明白,前些时候袁世凯还派杨度去和雨辰谈判,希望利用他的力量监视南军。还派了蒋百里去帮他训练部队。怎么现在又要处心积虑的想对付他呢。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这位宫保大人,对人向来都是准备两手,既拉拢又打压。就算自己心腹,也培植多个势力互相牵制。这样准备,看来也是正常。其实他只想到了一个方面。在内心深处,袁世凯却是真的想动雨辰的手了。原来雨辰窜起再快,对势力根深柢固的袁世凯来说,也不足畏惧。反而是可以利用拉拢的对象。他坚信,只要一动用力量,就能把雨辰打垮。但是山东一战,虽然互相都留手了。但是雨辰部队的战斗力却令他吃惊。而且雨辰江电发出后,声望更高到一个空前的地步。已经是一个不能小视的政治对手啦。他办事向来是先走稳一步,再走另一步。现在北方清室退位的大事已定。再过三两个月就不用再笼络雨辰来稳定南方局势了。对南方将来势必有一战。这时就必须未雨绸缪,先给自己的心腹吹吹风,做些准备。南下:“建章,你是负责军事情报方面的,雨辰部的动向必须随时掌握清楚!该派的人要派,该花的钱要花!”听他算是正式的下命令了。几个人能凛然起立,大声的应是。袁世凯却无所谓的一笑:“哈哈,想起来也真是无谓得很,为一个毛孩子咱们这么认真的讨论应对策略。这算不算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几个人都陪着他干笑起来,段芝贵笑得最是大声。只有陈宦看着袁世凯的眼里波光一闪。他默默的侧过脸去,看着墙上的地图。徐州那边的标记红的醒目。老江湖吗?现在也许真的时代不同了呢。暗战重起(三)蚌埠火车站上,几列军车在夜里滑进了站台。随着哨子的声音,一队队的士兵从车厢里面涌了出来。每个人都装备齐全,步枪、行囊、子弹带、挎包、饭包、水壶、刺刀……在身上披挂得满满的。这些士兵看起来都是生经百战的老兵了。在夜色中的行动也整齐了迅捷。只有身上的刺刀和水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们下车以后就以连为单位,各自集合列成连的队列,再朝车站外兵站准备好的宿营地行去。何燧也从后面一截车厢上走了下来,他从来不坐加挂的花车。都是和士兵一样坐闷子车。身边他那些年轻的参谋们也簇拥在他的身边,乱纷纷的跟了下来。在冬天的寒夜里,这些年轻的军官都穿得单薄,满脸的兴奋神色。几乎每个人都佩戴着青军会的徽章。徽章上两把刺刀交叉在一个天平上面,珐琅的质地在灯火下反射着幽幽的光芒。只有何燧,还是和他们师长一样,军服朴素。也没有佩戴现在军官们几乎人人都有的青军会徽章。冷着脸看着蚌埠车站的景象。一旅参谋处参谋主任,也是何燧从第一团时就跟着的老搭档石穿挤开人群走了过来。他和何燧都是第九镇出身的,在一起也没什么客套。硬邦邦的就说:“昨天到了第二团,今天我们带着第六团从台儿庄转运到这里。加上旅直属部队,只等明天从第三旅抽调的第八团过来。咱们这个安徽支队就算全部集结完毕了。”他这时才有点满意的笑笑:“四天就把分散在山东、苏北几个地区的部队集结完毕,灼然,这是咱们第一师战斗素质的体现!”何燧也微有些满意的神色,他点头道:“蒋教育长才到我们这里主持训练教育工作不过短短的十几天,我一直在旁听。学习良多啊。咱们这次把正在轮训的军官都抽调出来,那是没有法子。这次咱们以三个团组成的加强支队,攻击倪嗣冲腐朽败坏之八营安武军。必须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