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喜欢你。&rdo;她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之前她的告白。
周防:&ldo;知道了,所以……&rdo;
绪方再一次打断他的话,&ldo;周、防、尊。&rdo;她认真地念着他的名字。
周防:&ldo;……好吧你先说。&rdo;
翠色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黑发少女缓慢地凑近他,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ldo;对不起。&rdo;她轻声说。
&ldo;时间真的不够了。&rdo;她笑了一下,&ldo;没有骗你……我只剩下一百五十多个小时,所以,尊,我们还是……&rdo;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不忍心将接下去的内容说出口。
在良久的挣扎后,她低下头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ldo;第一次复检回来的那天,你邀请我加入hora,我当时……真的非常意外,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在我最茫然和孤独的时候向我伸出手,在我最恐惧的黑暗中成为我的光,现在想起来,大概从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吧?&rdo;
&ldo;你那么温暖,我其实很想抓住你的手,如果可以就永远都不放开。但是我不敢那么做,因为我知道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你赋予我的火焰印记就会随着我的死亡而黯淡,我不希望自己的消失被你感知到,更不希望你为我哀悼。&rdo;
&ldo;别生气好吗?&rdo;她的声音依旧甜美而柔软,浅淡的笑意中流露出一种无奈,&ldo;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决心才劝服自己放弃你。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见到你,被伤害、被排斥我统统不在意,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rdo;
绪方透看着他的眼睛,笑意冻结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他看起来像在努力压抑着怒火,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酒精的力量促使她变得迟钝,她没有意识到他的沉默代表了什么,依旧用温软的语调请求着:&ldo;再抱抱我吧?&rdo;
他依言拥住她,力道重得有些令她不舒服,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闭上眼,依恋地靠在他的肩头。他用手指一遍遍地梳理她柔顺的长发,良久,低声问道:&ldo;这就是你躲着我的原因?&rdo;
&ldo;嗯。&rdo;她的声音听起来倦倦的,&ldo;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不用再惦念了……就当看了一场舞台剧吧……演员下场了,落幕了,而你还有很多时间……&rdo;
&ldo;绪方透,你把我当成什么?&rdo;周防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自嘲,他缠绕着黑发的手指微微收紧,牵扯发丝带给她轻微的痛感,&ldo;轻描淡写地就算了?&rdo;
&ldo;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为什么要替你拆掉限制器?我容忍你的试探,接受你的诱惑,你以为这一切……没有代价?&rdo;
&ldo;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一次又一次强迫我去看着你……&rdo;他在她耳边低语着,嗓音低沉醇厚,每一个吐词都如情话般动听,然而那语气却分明透露出危险的信息,&ldo;你以为我是谁?在从我身上夺走了注意后还想全身而退?&rdo;
他松开双臂,推开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ldo;想以死亡的名义从我麾下逃开?&rdo;他扯起一抹略显凶狠的笑,眯起眼盯着她,&ldo;别做梦了。&rdo;
第46章act46终点
直到最后,周防都没有告诉绪方叫她回来的原因。
甚至说,在听完绪方的陈情后,他在斟酌是否要如实告诉她。
那条发到他终端机上的短信来自田中洋介,金色槲寄生项目负责人、生命科学研究室第二科研组组长,他希望周防能以监管人的身份陪同绪方进行11月7日的第四轮复检。按照田中的说法,周防在现场的话,可以&ldo;有效制止绪方透的过激行为&rdo;。
因为海童寺葵死了。
金色的植物收割了她的生命,槲寄生穿透心室的时间与科研组的预计值提前了近一天半,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但仍无法阻止生命之树的复苏。
周防将终端机塞回衣兜,倚着窗棂,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掌中的诗集。这本艾略特的诗集本来是属于绪方的,但在第一次复检时沾染上了她的鲜血,之后便一直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