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斜了他一眼。
“钱跟媳妇,哪个重要?”
王小忠嘴巴张大,张了半天,顿时醒悟过来,犹如醍醐灌顶。
对哦,不买戒指,是省钱了,可媳妇也没了。
杨毅起身,直接拿起王小忠毛巾往脖子上一绕。
“下周跟我去一趟武汉。”
杨毅爷爷是杨毅祖上一位奇人,凡是见过杨毅爷爷的,都说此人是他们见过最为清贵的一位,算命的曾说,此人会有大迹遇。
杨父虽然遗传到了杨毅爷爷的容貌,同样清雅,但是少了两分贵矜之感。
杨毅他爷爷一手算盘打得极好,其他人算盘珠子拨得飞快,杨毅他爷爷眼睛一看就已经心算出了。没有人不佩服的。这些轶事早年经杨毅叔叔们口中流出。奇人故事断断续续。大家只知道个大概。杨毅他爷爷最后去了四川,被一位军阀请去做师爷,据说杨毅他爷爷手里有一把金钥匙,替军阀管着手下的金矿。
当时军阀割据,流行“三金”,所谓三金,即是金怀表、金钢笔、金链子。杨毅他爷爷身上别着三金,文气书生,墨镜一戴,要么骑着马在军阀身边,要么坐在被人抬的轿子上面。
旁人远远望去,皆知此人不一般。
后来战乱,杨毅他爷爷失去了消息,再也没人知晓他的动向。
杨毅早前回了趟孝感,从杨父那取了个木盒,关于成亲,他早就有自己的想法。
周末双休王小忠跟着杨毅一起来到大武汉。
八十年代的大武汉,街边商铺繁多,行人来来往往,黄鹤楼高耸,长江大桥横跨,不少人学毛主席横渡长江,在江边游泳锻炼,公交车是蓝白色的行驶在大街上,黑色自行车铃铛响个不停。
杨韵住在汉口那边,汉口、汉阳、武昌隔江鼎立,被长江划分为“武汉三镇”。
杨韵一早就跟她弟弟约好。
王小忠见过杨毅大姐一次。
他大姐气势逼人,洋气十足。
两人才等了一会,杨韵就从楼上款款而下。杨韵烫了波浪长卷发,上半身白色衬衣,下半身绿色大碎花长裙,中间系着时下最兴的一指宽黑色松紧腰带。她脖子上系着一块墨绿色佛玉,手腕上系着红绳金珠,脚上蹬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她身高又高,人又瘦,说话带着一股武汉腔,杨韵一过来,王小忠就想跟着喊“姐”。
到是杨毅只懒洋洋地睨了他姐一眼。
“眼底又有黑眼圈了。”
杨韵只当看也没看到王小忠,自顾自对杨毅道:“还不是被你姐夫气的。我前天才说他,让他不要那样蒸鱼,那样蒸鱼不好吃,他又不听。”
杨毅笑:“床头吵,床尾和。”
杨韵走在两男人中间,卷发长裙红高跟,身段婆娑。
“你们吃了没有?先去我楼下馆子吃饭。”
杨韵发号施令。
王小忠受宠若惊,杨毅懒懒跟着他姐。
杨韵领他们去了一家招牌很大的餐馆,王小忠抬头环顾四周,惊奇地看着餐厅的装潢,杨毅姿态随意,单手插袋,替他姐姐拉开位子。
王小忠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坐下。
杨韵坐下,服务员穿着制服,等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