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敌?”程相儒被这两个字吓了一跳:“不会吧?”
虽然第一时间否认,但程相儒并不肯定,毕竟他和冷萤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所以相对比较,他更相信冷萤。
回头想想周老板所为他付出的那一切,如果周老板和他爸真的是仇敌,那周老板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咱们先不谈论这个问题。”冷萤摆了摆手:“你对山羊胡他们还要再次下斗这件事怎么看?有什么想法没?”
程相儒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不知道,但如果一切按你所分析的,那么很多事说不通。而如果按他说的,那就都对得上了。”
假设周老板对程志风的金剑有所图,再假设周老板跟程志风是死敌,那么在明知程志风不在的情况下,周老板完全没有必要再冒着生命危险下斗。
可一切真的如周老板所说那样吗?
冷萤这次没有反驳程相儒,她低头皱眉陷入沉思,她应该是也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程相儒忽然以拳击掌:“我觉得,周叔他们下次下斗,我必须要跟着去。”
冷萤抬起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山羊胡他们这伙人里,应该还有其他人吧?你不去探望一下吗?”
程相儒微微摇头:“我跟他俩不熟。”
冷萤道:“我觉得,出于礼貌,你应该去探望一下。并且,你完全有可能趁机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山羊胡有问题,那么这些人肯定也都有问题。不可能所有人,都像山羊胡的城府那么深。”
程相儒恍然大悟:“有道理。”
如果真的像冷萤所说,程志风除了他的四位护道者,再没有什么朋友,那朱洛夫和林霞绮又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时,表达出对程志风的崇敬之情呢?
程相儒和冷萤本已经走出了住院部大门,聊了这么一会之后,又扭头回到楼内,去找谭成询问朱洛夫和林霞绮的病房位置。
他俩没有注意到,就在住院部大楼上的某扇窗内,在挂满霜花的窗玻璃间,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俩。
朱洛夫和林霞绮住在同一间病房,当程相儒敲门进入时,朱洛夫正坐在林霞绮的病床前削着苹果,林霞绮则坐在床上靠着枕头,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小程来了啊!”朱洛夫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起身迎接。
程相儒关好门,隔着门上玻璃冲守在外面的冷萤点了一下头,然后回身来到林霞绮的病床旁:“朱叔,林姨,你俩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林霞绮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没受什么伤,养几天就好了。小程啊,你是从周老板那边过来的吧?他怎么样了?”
程相儒接过朱洛夫递过来的椅子坐下,将周老板的状况大致讲了一下。
朱洛夫咬牙切齿,满面怒容:“高壮那个混蛋,竟然这么阴,我们差点就交代了。没想到啊!我们下了那么多斗,一直防陷阱,防死人,竟然差点折在活人手里,最关键的是,这人还是我们以为的自己人。”
程相儒满面关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唉,别提了……”朱洛夫刚要说什么,却听到林霞绮轻咳了一声,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一提就生气,不提了。”
程相儒看到夫妻俩都很是防备地冲他尬笑,知道再追问也没什么意义,只能轻叹一口气:“那就不提了吧。”
林霞绮安慰道:“小程啊,这次咱们遇到这档子事,是谁都没能想到的。一下子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你爸他们已经走了。你别太失望啊,以后的路还长,咱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程相儒看向林霞绮,满脸期待:“林姨,能给我说说我爸的事吗?”
林霞绮又咳了两声,好像嗓子不太舒服,她声音略带干哑地道:“洛宝,你来说吧。”
朱洛夫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敬佩之色,陷入回忆:“其实我们俩,跟你爸就一起下过一次斗。当时是在西北那边,我们支锅进的一座秦代将军墓。当时我和霞宝心高气傲,看他们都细皮嫩肉的,还挺瞧不上他们,以为下了斗,遇到什么麻烦都得靠我俩。”
林霞绮笑道:“可不是嘛,你当时还跟那个姓黄的吵了一架,差点动手。”
朱洛夫也笑了:“是啊,要不是看他们人多,我就动手了。不过还好没动手,后来我才知道,就算是单挑,我也打不过那个姓黄的。”
程相儒着急听下文,又不好打断,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朱洛夫继续道:“后来我们下了斗,可是真的开眼了。小程,你知道吗,我们这些土夫子,常用的工具无非就那几样,工兵铲啊,矿工灯啊这些。但你爸他们可厉害了,杀虫剂、冲击钻、夜视仪,甚至连无人机都有。”
程相儒微微点头,心说我已经从冷萤那领教过了。
朱洛夫笑道:“带的什么工具,其实还是次要的,最牛的是,他们对墓里面的各种陷阱都能提前预判,并很轻易就能破解机关,连封墓门的断龙石都能开,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当时那座将军墓的陪葬坑里,藏了一具血尸。这要换了一般的土夫子,早就吓尿裤子了。可你爸他们竟然把血尸给干掉了,虽然受了一点伤,但已经很了不起了。”
林霞绮接着道:“按理说,那次下斗,你爸他们出力最多,还教会了我俩很多本事,让我俩开了不少眼界,最后应该多分点。可是,你爸却坚持平均分,不仅一丁点没差我俩的,还故意给我俩多分了一些。”
说到这里,林霞绮和朱洛夫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程志风等人,基本上再没了什么实质内容。
程相儒尝试多问一些,但没再有丝毫收获。
三人聊了聊,程相儒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便又客套了几句,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