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萼清苦笑,摇了摇头:“本想明岁再施行,今年总要试过方知,不然心中总是没底。眼下这状况,少不得造个空中楼阁唬唬人。”
俞子离眼眸微敛,道:“不过,阿祀传信与我们,可见是定了主意站在栖州这边,也算有些长进,身为知州,不为栖州谋利,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梅萼清哈哈一笑:“小知州虽有些胡闹,却不是糊涂的。”
楼小知州正与卫繁商议“鸿门宴”,卫繁还拉上了卫絮与凑数的卫放。
“此次不是家宴,而是栖州知州的洗尘宴,自要过府衙的账目。”楼淮祀一本正经,“基于府衙没钱,这宴便简陋些。看盘……这时节鲜果未熟,没甚可摆盘。”
卫放啃着林檎果,咬几:“这不是鲜果?你存的甚好,颜色鲜亮,丰美多汁。”
“再好那也是我与你妹妹私库中的,府衙有屁的林檎果?”楼淮祀道,府衙的灶间最多的就是萝卜干与干笋条。
卫繁撅着唇:“没有看盘好似少了些什么?”
卫絮道:“要不摆上一高盘的老姜?谓之江山如画。”
楼淮祀一击掌,笑道:“甚妙。”
卫繁忙叫绿萼等记下。
楼淮祀再道:“冷碟干果的,民间的酥豆、蔫巴枣、栖州的甜脑儿各来一碟。”
卫絮和卫放齐声问道:“甜脑儿是何物?”
能入口的卫繁是知道的,笑道:“甜脑儿生得比芦苇细矮,拔下最顶端的嫩茎,细嚼嚼有些甜味,村中不管男女老少口中闲慌,最喜嚼它们。”
“便如甘蔗一般?”卫絮问道。
卫繁摇头:“唔,不像,就小指粗细,几无甜味,底下老茎与草无异。”
卫放摸着后脑勺,与草无异,那不就是草?自己妹妹与妹夫真是狗胆包天,请皇三子吃草。
卫繁也心虚,道:“夫君,会不会太简陋了一些?”
楼淮祀十分大方,大手一挥:“再叫人去田间田埂边寻些鱼泡果。”
卫放问:“这又是什么?”
卫繁笑眯眯的:“是一种野生的果子,生在田间湖畔,指头大小,红通通的,酸中带甜。”
卫放想了想,得,一种野草的果子。
楼淮祀接手绿萼手的单子:“请上皇的贴身随侍与皇家宠爱的三皇子,不可少荤腥之物,不然,岂不辱没了他们的身份。鱼脍细如雪,贵有之,雅有之,嗯,得叫始一片,保管片片满如蝉翼,入口即化。再来份鱼冻,此乃功夫菜……”鱼鳞也不能浪费,栖州这么穷,少不了精打细算。